晨来笑出来,使劲儿点头。
野风放开手,拥抱她。
“Stephen 是个不错的人。好好在一起,但不要受委屈。我爱护了很多年的姑娘,不能被人苛待。我会生气的,知道?”
“知道。”晨来点头。
“以前我就是这么办的,以后也一样。我可不管那是谁。还有,以后失恋了呀,难过了呀,记得早点儿告诉我。我回来陪你晒太阳、喝咖啡……你还给我买糖炒栗子、烤红薯,好吧?”野风说。
他的神气里有种认真和郑重,晨来笑着笑着,眼泪又来了。
野风反而大笑起来。
他笑着,陪晨来往里院走。
两人并肩走在游廊上,灯光暖暖的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晨来进了院子里,等野风转身走了,才进门去。
想起厨房里有一摞锅碗瓢盆等着洗,她又跑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洗干净擦干晾好。她看着整洁的厨房,长出了一口气。
野风的毛衣挂在椅子上,她拿起来叠好,抱着回了上房。
父母亲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她轻手轻脚地去洗了个澡,上床时就见姑姑翻了个身,没出声,但看起来像是醒着。她将手机放在枕边,看看姑姑,决定当做没发现她失眠。
熄了灯,她躺好,要过一会儿,才觉得自己浑身的骨节都在酸痛。眼睛也有点疼……这两天,她未免也哭得太多了些……她可是钢铁姑娘,怎么能动不动就哭?
她慢慢调整着呼吸,轻轻活动下四肢,翻个身,又把手机拿了过来。
她点开罗焰火的头像,轻轻滑动着,看着两人的对话记录——她一点一点往上翻,看着他发来的那些简短的句子。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每一句话,都有着极强的节奏,短促,有力……不知看了多久,她才有了倦意。
她看了眼时间,还没计算出他此时飞到哪里了,已经睡了过去。
清晨,她被外面的鸽子咕咕叫声吵醒,还没睁开眼,先把手机抓了起来。
没有什么消息。
她倒是觉得这样才好,至少说明他应该听了她的建议,路上尽量好好休息了。她问过,他带了助眠的药物,是医生给他开的,可以安心服用。她长出一口气,正要爬起来,忽然手机在手心里振了下。
她拿起来,就看到罗焰火的消息:“早。”
“早……你没有好好休息嘛?有没有好一点?”她有点懊恼。不知道她的文字是不是准确地将她的情绪反映了出来,他过了一会儿才回复她。
“有。睡得很好,刚醒。好多了。忘了告诉你,如果快的话,也可能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回国。”他说。
“嗯。”她回复。
慢的话,他要在美国过年了……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平安无事,只要他好好的。
“知道了。你再睡会儿吧。随时联系。”她说。
“好。”他说。
她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
身上仍是酸痛,看来这几天,她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她这才发现姑姑已经不在床上。
从生病之后,姑姑的作息比从前改变了不少,可早上仍然不会起得这么早。她仔细留意下,发现姑姑的东西都在,放心了些,赶快起床收拾了下去洗脸。
一出门,看到姑姑站在门外,正伸展着手臂。
那姿态,又美又优雅……可是,在这寒冷的早上,清冽的阳光和空气里,显得特别孤独,但是,也特别坚强。
她看了一会儿,没立即出声。
“起来啦?”蒲珍回了下头,微笑着问。
“姑姑怎么这么早。”她说。
“睡不着。”蒲珍照旧回过身去。
晨来看看姑姑,正要开口问,听见母亲在里面叫她,忙回身。
柳素因从卧室里出来,拿过来的一张名片给晨来,“昨晚你爸就让我问你这个你有没有印象。”
晨来接了一看,说:“是我收下的,很久了吧……那人来家里找我爸,说是干嘛来着,具体记不清了。”
“你爸昨儿整理那些名片,看见这张了。说最近这人打过电话给他,问能不能帮忙鉴定几幅画。可是这公司名字眼生,问问你有印象没有。你爸搜了下,说人公司网站做得挺正经的,像个做正经生意的。”柳素因说着,将名片收了起来。“你爸爸说现在动手的活儿做不了,动脑动眼没问题。”
晨来说:“让他别那么着急——恢复得好,也得等着过了年、出了正月,再看看。”
“我也是这么说。快过年了嘛。”柳素因脸上浮起一层喜气来。
晨来看着母亲。
她心里有点感慨。从前,又是从前,母亲总是怕过年——要是有没还上的钱,债主堵门,是加倍难堪又难过的。可最怕的,是过年总是免不了聚会喝酒……年过成关,那些日子,但愿永不再来。
柳素因见女儿只是看着自己,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