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来看看时间,刚好半个小时。
见她看表,罗焰火轻声说:“上去喝杯茶再走。”
“不了。我赶着去同事婚礼现场做准备。”晨来说。她看向等在电梯门前的秦北海,向罗焰火点点头,走过去,跟秦北海说自己另外还有事,就不上去了。“辛苦您了,秦叔叔。”
她说着,拥抱了下秦北海。
秦北海答应着,觉得有点儿可惜,说这个事儿办完了,心情一时半会儿不大容易平复,正想着大家坐下来聊一聊,放松放松,可是既然另外有事儿,那咱们改天……他看着晨来,小声说:“我坐会儿也就走啦。焰火不大舒服,也得休息。你哩,手怎么受伤了?要紧小心意外情况。”
“没事儿,就不小心磕了下。”晨来笑着说。羊绒大衣搭在手臂上,受伤的手始终想办法遮住,可签字的时候毕竟是不能这么办,想来大家都看在眼里了……她有时候就是这样要掩耳盗铃。“这两天冷,您进出穿暖和点儿。我走了。”
“去吧。有车子来接吗?”秦先生说着,转眼看看焰火。“我直接上去了。你是主人家,送送来来。”
倪律师他们也另有行程,跟晨来一道走。
晨来看罗焰火要送,本意是要拒绝的,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想拒绝得太过生硬,让他尴尬,于是她没有出声。进了电梯,她站在罗焰火身旁。轿厢里安安静静的,她看看他,轻声问:“你有没有去看医生?”
罗焰火顿了顿,才说:“有的。”
她仍然看着他。
他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另一个人……她轻声说:“你的扁桃体问题是个地雷。要是不想一劳永逸,就要注意休息。”
“知道。”他说。
电梯停下来,大家走出去,倪律师他们赶时间,没走几步,匆匆告别,出大门便上车离去。晨来见接她的车子也已经到了,回身看了罗焰火,还没等她开口,罗焰火说你稍等一下,Teressa 马上下来。
晨来这才注意到,Teressa 没在身边了。
罗焰火的目光垂下去,看着她托在身前的手臂。手被大衣遮着,此时是看不到的淤青的……他说:“我听说后续处理的结果还算公正。”
晨来知道他指的什么,点头。
欧阳院长的态度非常强硬,客观上也形成了“保护伞”。对方不知是顾忌影响,还是不想硬碰硬,再造成更恶劣的影响,这两天医院里风平浪静,当然此事尽管发生的当时非常激烈,影响消失得却迅速而无声无息……晨来看了焰火,说:“应该不会有大的风波了。”
焰火点头,“有也不怕。”
晨来略低了下头,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映着她裙摆的影子,那玫瑰灰色的纤巧鞋尖,刚好被影子围在其中,而影子的外沿,齐着他的鞋头……他鞋头挪动了下,于是她手臂上的大衣被拿了起来。
她抬头,看他把大衣展开,示意她。
她略停了停,转过身去,伸出手臂。
转身的工夫,她似乎觉得颈后有一股灼热的微风拂过……她克制住没有抬手,而是迅速转回了身,“谢谢。”
“自己注意安全。”看着她将腰带系好,他低声说。
她点头。
听见细碎的脚步声,她知道是 Teressa 来了,轻轻地跟罗焰火说:“保重。”
罗焰火一点头。
Teressa 已经来到近前,将手上的一个袋子双手递过来交给晨来。她没有解释是什么,而是向后退了退,站到罗焰火身后去了。晨来立即明白过来,这是罗焰火要她交给自己的东西。罗焰火没等她看,示意外面司机等了很久了。
晨来忙向 Teressa 道了谢,转身往大厅外走。
她的脚步很快,而且越走越快,但罗焰火总能毫不费力地就跟她走成并排。当他们来到门前,在大门开启的一刹,她终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再往外走——他脸色不太好,室内太暖,再吹冷风,不是开玩笑的……她的手紧紧一握,隔着衣物,似能感受到他臂上坚硬的肌rou线条和力量,“再见。”
她不等他回答,迅速穿过大门,上车前,她回了下头。
见他果然没有走出来,她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来,赶紧上了车。
车子迅速驶离,她坐在那里,看着膝上放着的这个袋子。她将袋子打开,里面的东西用柔软的纱包裹着,上面系着丝带。她把上面这个小的打开,发现是一副薄而柔软的羊绒手套……浅浅的卡其色,款式非常简单。她戴上一只试了试,不大不小,刚刚合适。右手受了伤,还没完全消肿,但戴上它,丝毫不觉得紧绷和束缚,因为柔软,也没有发疼……另一个包裹,她没有打开。猜得出来,是披肩。
戴手套的手握成拳,暖意从手心里,渐渐蔓延开……她回了下头。
楼前大厅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了。
她吸了口气,坐端正些,不再东张西望……
罗焰火确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