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皮上确实是三儿的图片,穿着白绸子衣裤,拿着一把白纸折扇。扇子上用瘦金书写着:“画儿的情人。”画儿闻着上面的油墨香味,满心欢喜。小武说的没错,小醋宜情,小醋宜情。
“达令,别吃醋了,你真比他强。”画儿拽着三儿的手。
“我当然比他强,龙就是比虎强,我就是比他强。”三儿把老严的封面摔在地上。
老严输掉北京,赢了广州。他从北京往南走,一直往南走,把自己的大哥、二哥逼到墙角的尽头。父亲的正室生了四个儿子,可惜三哥和四哥都早夭。大哥本性懦弱,只能在父亲的翅膀下唯唯诺诺。二哥,生性风流,志在花丛不在庙堂。
老严知道严氏家族想生存,就只能找最强的人出来领导。大哥连自己的弟弟是怎么做大的都不知道,他缺乏商业嗅觉,那应该是狼一样的凶狠和敏捷。chao州严氏从来信奉“宠妾不灭妻”,二哥要和二嫂闹离婚,损害的只能是家族的利益。
老严能让北京的分公司起死回生,也能让广州的总部脱离资产副增长的苦海。但父亲还是拿不定主意,他老了,他又想顾及家族的尊严,又想让严氏千秋万代。他翻看着严氏的家谱,把里面的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她是夏青青,广东某地产公司老总的独生女儿。他们都喜欢艺术,在一次当代画展中结识,一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老严从北京回了广州,请夏青青到中国大饭店吃饭,席间出现了999朵玫瑰组成的大花车,老严掏出2克拉的大钻戒:“青青,嫁给我吧。”夏青青眼含热泪接过钻戒:“我愿意。”然后他们闪电结婚。
父亲决定了,为了严氏的未来,总裁的位置还是得给振凯。半个月前,大哥高调接手严氏,盛大的发布酒会整整邀请了1000人。半个月后,七公子低调接手总公司,严氏终于找到了自己最终的主人。
老严笑了,笑到最后,他一贯喜欢与父亲用日文交谈。他走进装修一新的总裁办公室依旧用日语说:“父亲,您的选择是对的。我虽然不是家族的长子嫡孙,但我比您所有的儿子都强。”
老严的婚礼整个广州、整个chao汕都知道。老严在广州办了一场耗资千万的西式婚礼,教堂里的神父宣布他们结成夫妻。老严又在chao汕老家,严氏的兴起之地办了一场中式婚礼,他骑在高头骏马上,穿着新郎的红装。
女方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八个汉子抬着新娘子的大红花轿,铺排开浩浩荡荡地配送嫁妆。所有看过的乡亲都说,这么多年没看过这样的大场面。报纸上都登了,说这是chao汕地区的“十里红妆”。
老严在广州的新别墅里,挂满了他喜欢的后现代油画,但却在客厅位置最显眼的柜子里放着一柜子SD娃娃。夏青青笑着说:“完全不像你的品味。”老严笑了,看着穿着深红色和服的SD娃娃。这只,他最喜欢。
柜子下面的抽屉里,放着一件天青色和服。落满了灰尘的老松树,孤独地陪着他的小仙鹤。
老严发达了,事业爱情两得意。这是广州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老严不开宝马760了,他坐在崭新的奔驰S600的后座里,司机戴着白手套轻轻发动汽车。老严太累了,合上手提电脑,靠着座位上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他开着宝马740回北京,在理发店的二楼遇到那个少年。
他微笑着说:“小华,我回来了,跟我走。”
那个少年在镜子里冲他笑了:“老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接我。”
老严在睡梦中,嘴角向上微扬,露出久违了的笑容。
番外:蓝海战略
在广州老严看得上的油画展越来越少,这次某画家的十年回顾展,确实让老严有些惊艳。他站在2米乘3米的巨幅油画前面,看着深邃幽暗的海面,心chao起伏。画布上厚厚的一层湛蓝,海水的颜色像梵高的《星空》。用色深沉,情绪却又格外明媚。
这样大尺幅的作品来表现深海,需要站的稍微远一些才看的清楚,老严稍微退后两步,碰到了一个女人。
老严欠身鞠躬说抱歉,那女子微笑着说没关系,神色上看不出情绪的起落。那个面孔单薄的女人,凝视对面墙上名为《深蓝》的画作,对话一般的神情让老严一见难忘。
再见那个女子,两人竟然是总裁进修班的同学。那个女子自我介绍:“我叫夏青青,鸿基地产的副总裁。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不了解国内的企业运作模式,希望通过这次进修扩大视野,学习企业实战经验,和各位同学成为朋友,交流管理心得。”
这次为期三个月的进修课程,每周末安排两次课程,邀请了台湾和大陆各位知名培训大师。老严厌烦了父亲推荐的某大师,他那套易经管理方法老jian巨猾,转弯抹角,老严听着听着就拿镀金签字笔在真皮本子上画圈圈。
夏青青就坐在老严斜对面,在本子上给老师画素描,三两笔就把那个台湾老者描摹的形神兼备。老严看见这样调皮的女子,不禁莞尔一笑。再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