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么,为什么爹爹还没有回来?”又是一日没有在码头等到孟向北,孟修远垂头丧气,和林泽卿回家。
“我不知道,大概是在路上耽搁了吧。”
“阿么,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林泽卿骤然停住了脚步,看向旁边的儿子,“毛毛,你为什么这么说?”
孟修远眨了眨眼睛,泪水落了下来,抽噎着道:“是夫子的夫郎说的,其他人也在说,他们说爹爹当中举老爷了,要娶大户人家的哥儿,不要我们了,所以才不回来,阿么,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爹爹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林泽卿蹲下,将哭得伤心的孟修远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毛毛,他们乱说的,你爹爹会回来的,我们要相信你爹爹的。”
孟修远小脸啪在自家阿么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问,“那,那要是爹爹真的不回来怎么办?”
怎么办?如果孟向北真的不回来,他又能怎么办?
林泽卿垂眸,眸色有些暗淡。
安抚了孟修远,晚上,林泽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原本属于那个人的地方,冰冰冷冷,仿佛那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黑夜,总是能将人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放大。
其实,这几日,林泽卿也不是没有听说过这些流言,最开始他并不在意,可随着孟向北迟迟不归,加上毛毛今日的哭诉,林泽卿的心终究还是乱了。
“孟向北,你不要让我失望啊。”良久,思绪纷乱的林泽卿才沉沉睡去。
半夜,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侧耳听到了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林泽卿骤然清醒,呼吸猛的一窒。
半夜三更,开门进来,该不会是贼人吧。
想到睡在隔壁房间的林父和毛毛,林泽卿鼓起勇气,下了床,摸索着从地上拿起一张凳子,躲在门口,准备贼人进门的时候,趁他不备,砸下去。
林泽卿睡的房间,门被轻轻推开,随后一抹身影进来,林泽卿咬牙,举起凳子,抬手就要砸下去,不曾想,还没砸到人,他的手就被一只大掌钳制住了,任他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林泽卿抬脚就要踹去,却被那人拥入了怀里。
“卿哥儿,你怎么那么狠心,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居然不是要打我,就是要踹我,如果把它踹坏了,你的下半辈子怎么办?”
男人低沉的嗓音委屈地传来,熟悉得让人想落泪。
油灯被点亮,林泽卿看清了来人。
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孟向北。
孟向北背着书箱,似乎是风尘仆仆赶来,衣服有些凌乱,还不到两个月,可林泽卿总觉得眼前的人受了一圈,眼底有一圈青黑,下巴都有了胡渣。
这两年来,男人是最喜干净的。
如今却有些邋遢。
“卿哥儿,相公我可想死你了,来,让我亲亲。”孟向北二话不说,放下书箱就把林泽卿拉进怀里,不管不顾亲了上去,以解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
亲着亲着,却发现林泽卿落泪了。
孟向北顿时被吓到了,也顾不得占便宜,着急地问,“好端端的怎么哭了?是不是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欺负你?还是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把你给吓到了,对不起,我就是太想你们了,等不及就立刻回来了。卿哥儿,你别哭啊,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只是,孟向北越是安慰,林泽卿眼泪掉得越多。
孟向北手足无措,急得团团转。
就在孟向北想着要不要半夜去把林父从床上挖起来,问问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以为他要离开的林泽卿扑进了他的怀里。
“不要走。”
孟向北连忙抱住他,“好好好,我不走,你不想我走,我就不走。”
林泽卿扑在孟向北怀里哭泣,良久才平静下来。
“卿哥儿,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见怀里人平静下来,孟向北连忙问。
林泽卿没有再哭了,只是眼眶却彻底红了,眼睛如同蒙上了一层水雾般。
他咬唇,良久才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他们说,你不会再回来了,就连毛毛私塾里的人也在说。你知道我最近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啊?你说,你为什么隔了那么久才回来,你当真要去做大户人家哥儿的上门哥婿了?”林泽卿手捏成拳,捶着孟向北的胸口,哽咽着倾诉,将这一段时间的郁气全部都发出来。
“居然有这种乱七八糟说话,破坏人家家庭的人,你告诉我是谁,我去撕烂他们的嘴。”一想到林泽卿和毛毛这几日面对的流言蜚语,孟向北心疼得厉害,“卿哥儿,你别听人家胡说八道,什么上门哥婿,我根本不稀罕的,我稀罕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们父子而已。都怪我不好,迟回来了几日。”
孟向北早就想回来了,考完乡试,他归心似箭,不曾想船在海上遇到了暴风雨,这才耽搁了回来的时间。
可孟向北想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