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钺,云钺,这小暗卫素日比皇子们还要受宠,恐怕陛下早已有此意了吧?”
“陛下糊涂啊,哪怕真有血缘关系,也不该如此意气用事,一国之君,哪是他一个暗卫担得起的!”
“老夫倒没那么担心,二殿下势去,却还有靖王爷在一旁虎视眈眈,以王爷的性格,怎会允许一个小暗卫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其余人目光微亮:“大人这意思,莫非是说......挟天子行己令?”
“王爷对这小暗卫百般恩宠,怕是早已料到今日情形,就等着将他变成个傀儡啊!”
众臣啧啧感叹,心道天家果然无情。
靖王站在窗前,将这几句低声交谈尽收耳中,回眸道:“宝宝,他们说你登基之后要杀了我。”
“......”
狗王爷可真能颠倒黑白,人家说的明明是利用傀儡皇帝。
段钺翻了个白眼,见礼教嬷嬷还想往自己脸上抹粉,连忙制止,捂着脸直摇头。
靖王上前,接过嬷嬷手中木梳,替段钺仔细梳理长发,亲自带上冕旒。珠玉环珮叮当作响,衬得他一张白皙俊俏的脸越发光泽照人。
段钺望着铜镜里雍容华贵的陌生人,一阵头疼。
“王爷,我能不能不当这个皇上。”
“不行,你是陛下钦点的储君。”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还说我是他私生子呢,那我们岂不是成了亲兄弟?”
靖王抬起他下颌,修长手指拨开玉旒,轻轻吻在他眉心。“所以我们是天底下最亲最亲的人,合该永远在一起。”
段钺无语,“你这是乱。lun。”
“那又如何。”靖王不以为忤,“你是皇帝,我是王爷,你我二人相恋是亲上加亲,喜上更喜,谁又敢指摘。”
“......”这人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纲常lun理羞耻心,把背德之罪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总之我不要登基,老皇帝瞎几把乱说,我才不是他儿子,我若是认贼作父,我爹一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的!”
靖王凝视着他静默片刻,温柔抚了抚他发顶:“你果然是知道自己身世的。”
段钺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登时抿起唇,不再吭声。
靖王蹲下来,摸摸他的脸:“什么时候?”
段钺不太想说,换了个方向坐,趴在桌案上埋着头闷闷不乐。
“宝宝。”靖王贴上去,吻了吻他嫩软的耳尖,薄唇擦过他颈后敏感的皮肤,引起一阵颤栗红晕。
段钺受不了这种带着勾引性质的挑逗,他本就对段初初那张脸没什么抵抗力。
“你别......”段钺眼圈微红,嗓音颤颤,“别亲了......”
“那你告诉我,我便不弄你了,嗯?”
段钺气急:“有什么好说的,反正和你没关系,你非要问这么多干嘛!再逼逼我揍你了!”
“因为我想知道你的一切。”靖王将他揽进怀中,轻柔地爱。抚脸颊,“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和不公,我要知道,要替你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段钺眼眶微红,鼻子发酸,埋头在他肩上蹭了一会。
他向来习惯了自己争取,段飞从小就教他不能依靠别人。他从未奢望过谁会将他想要的东西捧到眼前。
段初初怎么能这样跟他说,太犯规了。
过好片刻,段钺才憋着眼泪,闷闷出声:“是替你驱蛊的时候,舅舅告诉我的。太后不喜我爹,偷偷换了我爹和老皇帝的身份,又帮着老皇帝对付我爹,让娘亲不得不一个人远走他乡。”
靖王吻了吻他唇角:“太后不是不喜你爹,只是不愿让你爹陷入夺嫡之争,她以为段彦辰是个好儿子,想借段彦辰挡灾,却没想到他是真正的狼子野心,算计了太后和你爹。”
段钺垂眸,一边揪着衣角一边道:“反正人都死了,随你们怎么说,我爹又不会活过来。”
这话里到底存了几分怨气。
靖王捧起小暗卫的脸颊,认真道歉:“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苦,你本该享尽荣华富贵,是我窃了你的人生。”
段钺看他一会,不自在撇过脸:“你道什么歉,是你爹的锅,跟你又没关系。”
但你前世因暗卫的身份被活生生折磨而死,却全然是我犯下的罪孽。
靖王阖了眸,并未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不能说,有些事,在他和段钺之间,是禁忌。一旦挑明,就再也无法维持现状,因此两人默契地都不去提。
靖王想了想,换了另一个话题:“既然你早知道,为何一直不告诉我。”
“不想说。”说了就一定会造成这种局面,段钺讨厌麻烦。
他搂着靖王脖子轻蹭,用鼻音舒服哼了两声,“你还怪我,你不也没说么。”
不仅没说,还偷摸摸准备了一切。
“我是前日才知晓。”靖王将他弄乱的长发拨弄齐整,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