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我们一起找办法出去。”
下意识地,他又把陆谣知当作那个年仅十六,爱撒娇的少年了。
陆谣知闭上眼睛,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慢慢地滴下,他咳了一声,然后混沌的思绪里忽然意识到,兄长这样温柔的人,为什么自己总是给他找麻烦呢?
为什么总是自己,让他难过呢?
所以陆谣知,这一切的痛苦都是你应得的。
“…徐应看起来似乎真的挺爱你的……”陆谣知喃喃道,“兄长,我真的很怕你吃苦。”
“我好怕他们让你委屈。”
“兄长,其实爱一个人太累,我情愿你不爱我。”
“……”
“若哪天你不爱徐应了,便来找我吧…龙陵池,我一直在。”
陆无笑听他说了很多,他没怎么搭话,只是温柔地嗯了几声告诉陆谣知他在听。到最后,陆谣知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可能是因为身边只有陆无笑一个人,让他放松了,也可能是因为他真的累了。
小疯子也会累的。
陆谣知睡得不踏实,只是哭起来格外安静,也没有发出声音,也不抽泣,只是乖乖地掉眼泪。
他是真的难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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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男子的低yin。陆无笑猛地抬头,因为光线极度微弱的缘故他看不清男子的长相,来人拿起枚泛光的晶石,眼前瞬间明亮了起来。
靠在石壁上的陆谣知蓦地睁眼,挣扎着想要拿剑挡在陆无笑身前,却忽然身子一僵想到自己的剑已经被金玄收走了。
所以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男人,但是男人的面容很熟悉……
故也。
几乎片刻,陆谣知就能确定这人就是“国师”故也。
故也的话…应该不会伤害兄长。
故也低声说,“我先带你们到外面去,再回答你们的问题好吗?”
陆无笑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故也用专门的媒介在地上画了个灵阵,把一张特殊的符纸放在阵心,然后眼前光芒大盛,再一睁眼,他们就出现在了玄冥大陆的国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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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笑把陆谣知的伤口再次处理了一遍,再强硬地把他送到客房休息,做完这些事情后,陆无笑轻轻合上门,转身就看到一身玄纹白衣的故也正在外面等他。
故也依旧是一头白发,只是那双眼睛却能够视物了,看着像是通灵者的白瞳,圣洁而又不易近人。
“你的眼睛……?”陆无笑有点疑惑,故也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像是要把这副模样刻入心中,片刻后他不甚在意地说,
“……我之前有告诉过你的,亓姻族。”
“我就是亓姻最后一个纯血族人了,亓姻族可以用身上的一样东西与神灵交换,寻找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在很久以前,为了找你,我付出了双眼,但这一次不需要了…”
“为什么?”陆无笑若有所思地问道,故也轻声说,“我答应他们成为他们新任的祭司。”
“只是以后再也不得离开亓姻一族,作为祭司,我不会老死,身体的任何伤也都可以快速恢复,与神灵沟通也不用再付出任何代价。出于愧疚,他们还给了最后一次可以离开的权力。”
“我很庆幸,”故也揉了揉陆无笑的头发,语气自然而又轻松地说,“还好我回去了,还好你没事。”
还好那天我最后一次占星,却恰好算到你身处险境……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如果你离开了这个世界……自由于我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陆无笑沉默地看着他,他不懂为什么陆谣知爱他,故也同样爱他。
原因或许也只有二人自己清楚。
故也说,“笑笑,每月来看我一次…好吗?”
“我不知道亓姻族在哪。”
故也递给他一枚玉简,上面有着极其详细的标注和作图,“你会来吗?”
“嗯。”
故也勾唇,又有点惆怅,但总归是有希望的,而不是再一个人痴痴等着,却只能等到一片空寂。
“…我在等你,你要来。”
陆无笑记得故也上一次也是说的这句话,只是上次他没有遵守约定。陆无笑纤长的指握着玉简,看着故也眼神十分认真,
“好。”
如果故也这么确定他要找的人就是他,那他便循了这份因果罢,反正左右不过每月一日。
故也笑了笑,白色的瞳孔无神地看向前方,他轻轻抱了一下陆无笑,陆无笑微怔,但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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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谣知醒后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以防万一还是多疗养了一月,他之前也就是仗着自己体质特殊才敢那般乱来,此刻面对陆无笑的生气责备却只能低着头认错。
“我错了…兄长,你别生气。”陆谣知乖巧地看着陆无笑,眼睛乌溜溜地像一只nai声nai气讨好主人的小狼狗。
陆无笑被他拉着衣角,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