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映在琉璃瓦片上,透着似暖阳,但Jing致辉煌的宫殿中一片寂静,姜韵没有昏迷很久,她醒来时,只觉得一阵头疼欲裂。
她蹙眉嘤咛了一声,捂着额头艰难地睁开眸子,床榻前守着的人听见动静,立刻掀开床幔,扶起她:“娘娘,您小心些。”
姜韵抬眸,素楠忙低头,偷偷摸摸地抹了把眼泪,昏迷前发生的事情顿时回拢,姜韵蹙眉的动作一顿,她哑声堪堪道:
“本宫晕了多久?”
素楠忍着哭声:“娘娘睡了两个时辰。”
“素安呢?”姜韵倏然抓紧她的手臂,她昏睡了这么久,谁来处理素安的后事?
姜韵知道,宫人一般死后,基本都不会将尸身送回去,大多数都是一卷破席子裹起来扔进乱葬岗。
提起素安,素楠又忍不住哭出了声,她和素安自幼一同进府,素安一直似长姐般照顾她,就连名字都格外相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七巧节,怎么她和素安就天人永隔了?
她忍着哽咽:“刘福公公下令,让宫人让素安姐姐送回侯府。”
姜韵瘫在床榻上,她闭上眸子,紧咬唇瓣,一字一句道:“把她送回家,厚葬她,给父亲传信回去,素安因本宫而死,让父亲安置好素安的家人。”
不能让她连死都不得安心。
素楠仿佛看出什么,她抹着眼泪说:“娘娘不必自责,害了素安姐姐的凶手已经伏法,素安姐姐也定是希望您保重身体的。”
姜韵攥紧了锦被的一角,感受着胸口不断传来的钻心的疼,低声恍惚地轻喃:
“保重身体……”
第175章
弦月当空, 微弱的月光照在稀疏的树梢,透过楹窗的缝隙映在殿内女子的侧脸上,Jing致的眉眼稍颤, 不自觉透着股病弱娇色。
姜韵披着外衫, 才过七月的天, 她的殿内点了炭盆,在这个天气里暖洋洋得让人有些心慌, 她忽然低头,用帕子抵住唇瓣, 压抑地咳嗽了几声,脸颊晕了chao红, 待看清帕子上的殷红,她一顿,遂后,呼吸重了几分。
素楠也看见了帕子上的痕迹,她鼻尖一酸,险些忍不住眸子中的涩意, 她哑声堪堪地说:“娘娘, 太晚了,您该休息了。”
姜韵摇头。
她用了汤药后, 就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傍晚,现在根本睡不着,姜韵面前的案桌摆着笔墨和白纸,她一笔一划, 敛眸安静, 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七巧那日, 她被付煜送回来后, 付煜就被慈宁宫叫了过去,谁也不知道这母子二人说了什么,付煜出来时,明显脸色稍许难堪,这些日子,付煜依旧来陪姜韵用膳,也盯着她喝药,却没有留宿过。
她在病中,是一个原因,但姜韵却心知肚明,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那日太后和付煜的谈话。
至于谈话是什么,素楠提议过给珠儿传音打探,却被姜韵拦住了,她没心思知道这些,猜也猜得到无非是一些雨露均沾的话罢了。
姜韵现在没心思应付付煜,他不留宿,也省了她的事。
姜韵垂眸,盯着她刚刚写的东西,忽然,她平静地把写满字迹的白纸扔进一旁的炭盆,火花四起,白纸瞬间被燃尽。
饶是如此,素楠也隐隐约约看见了几个字,被划掉的“淑妃”,被圈起来的“皇后”,莫名地,素楠心中狠狠一跳,堪堪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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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节一事后,付煜进后宫的次数越发少了,见不到付煜,后妃平日里请安时连争风吃醋都觉得有些提不起劲。
殿内起了几声压抑的轻咳声,妃嫔小声的谈话被打断,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皇后眯了眯眸子,拧眉:
“贤妃身子不好已经许久了,可是太医院照顾得不周到?”
话是这么说,但皇后却不觉得是太医院的问题,贤妃本身就协助管理六宫,又颇得皇上信重,谁会怠慢她?
贤妃捏着帕子按了按唇瓣,抿出一抹笑:
“太医院尽心尽责,只是昨夜间小雨,臣妾身子不经事。”
说起昨夜,众人脸色有些讪讪。
昨夜承禧宫传来晗妃身子不适的消息,秉着后宫姐妹情深的名义,她们都冒着雨赶往承禧宫去看望晗妃,这其中有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但她们还未走到承禧宫,就被刘福挡了回来,直道她们娘娘无事,各宫主子请回吧。
当时皇后娘娘也在场,刘福可是一点都没客气,直接让她们离开,那时雨下得甚大,哗啦啦地打在油纸伞上,她们皆淋shi了一片。
皇上来得晚些。
恰好撞见那番情景,谁知皇上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直接让她们回去,别扰了晗妃清净。
刘福再不敬,都不如皇上这一句话让她们来得扎心。
许昭仪似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
“谁说不是,昨日这雨,让臣妾觉得甚凉。”
凉的不是雨,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