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河面上,乍一望去宛如盏盏小灯笼。独个小蜡烛固定在中心台面上,火苗一簇簇跳跃,在晚风吹拂下晃悠悠的。
慕芷笙松开挽着的手臂,来到岸边小贩处直接拎了盏花灯,笑盈盈地对着慕一箫:“看什么,难道还想让我付钱?”
两人一起蹲下,慕芷笙学着周围人的样子,闭上眼双手合十,嘴唇翕动默念什么。慕一箫在她身边,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良久,慕芷笙睁开眼,嘴角牵出丝不易察觉的笑,她望了眼身边人,然后慢慢地将头靠在了慕一箫肩上,不语。
漫天的萤火刹那间绽放,五彩缤纷的颜色惹得不少人雀跃欢呼,刚寂灭的人声立即鼎沸起来。慕芷笙略一抬眸,语气里道不明的倦意:“回去吧。”
待了没多久,慕芷笙兴意阑珊,不过方才其实也没多大的好奇罢了。顺流的人chao拥挤,慕芷笙低着头往来时的路上回去。
肩膀忽的硌上一生硬物事,慕芷笙一皱眉,抬起头对上一不怀好意的笑。
呵!蓝扈席间多喝了两杯早早告退,心里念着群芳楼的那些可人们,便一刻也不想多呆。这下他恍恍惚惚,走路也一跌一拐的,好巧撞上个人,当下酒醒三分。
“哟,姑娘。”蓝扈一颗心重又跳个不停,望着眼前丽得惊人的容颜,把那档子事立马抛在九霄云外,面前这一人还别说,抵得上那里的一群!他还去干什么?干脆。。
他手伸出去刚要触及女子的脸颊,腕上被大力止住,硬是被掰回。他放下手中折扇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咬着口铜牙怒道:“你是谁敢坏大爷的好事?!”
冷不防被慕一箫直接一推,他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倒在身后的人群中:“妈的,给我上!”
慕芷笙身边的位置一空,马上就被周围的人流占据,一阵疾风扫过,她还来不及看清面前不断向自己涌来的人,已有一大片在她面前倒下。
慕芷笙随即望向慕一箫的方向,却见来人只是掸了掸白袍上的灰尘,细碎的刘海下眸色波澜不惊。她刚想张口,对方忽的踏步过来,一把牵过她的手。
慕一箫没有回头,便没去看女子的眼神,她在众人未来得及反应时,便擅自作了这样的决定。
刺骨的凉风迎来温润的触感,在人迹渐少的夜街上,有两个女子牵着手一前一后地奔跑着。
往后平淡的生活一如既往,每每当慕芷笙想起那夜的时光,总有说不清的情绪在胸口弥散开来,她很惊讶一贯冷静的慕一箫突然的大胆,却在后来停步她向自己道歉的时候,漫上难言的怅然。
她偶尔也会在庭院中剪花煮茶,顺道将慕护卫叫来,什么也不做,就让她这样看着。
慕芷笙的衣袖拂过,如行云流水的动作总叫她措手不及,待她面红耳赤间,突然地问话或一吓之后的反应,似乎都有趣了些。
敏感如慕芷笙,信笔一挥或是沉思作想时抬头,总是见着对方凝眸垂眉的样子。良久,慕一箫一抬头和慕芷笙的视线对上,又不知所措地避开,后者觉得好笑,想着逗逗她,却在一次又一次看见她泛红的耳根时,生生止住了动作。
慕芷笙自幼不信命,听得多了也觉得那是无用的人在自怨自艾,偶见那些个大富大贵之人的论断,也总是一笑了之。
可自古命数由不得人,许是迷信,但承认不承认总得自己论断,奈何是旁人一言两语所能决定的?
年关将至,慕老爷的身子大不如前,在床上一卧就是一整天。奇怪的是,慕家整个大院都安静了许多,前阵子两兄弟望见对方,明里暗里的,流动的空气都能擦出电花来,这下却安无声无息了,教人猜不透。
终于一日,慕老爷在大年初三咽了气,死时据说立了遗嘱,几位枕边人将他卧房内外,甚至身前的床榻都翻遍了,仍未寻得一丝一毫。
接下来在丧礼过后,老爷隔壁的书房莫名失火,火势被人发现时,已是汹涌到不可收拾。抢救过后,整座屋子俨然只剩个骨架,黑灰弥漫,一眼望去只存个废墟。
底下的暗斗汹涌,仿佛从未停止过。一时间大事连着几桩琐事牵着众人的视线。嫡子从事的几桩生意莫名其妙打了水漂,声誉损失严重,慕过飏的几个亲卫莫名其妙失踪,在城边的护城河面上被人发现。。。
不过有一人,却在这几月间静静做着自己的事,面色在近况自是岿然不动,好像从始至终,她都是与外界隔绝着的。
这年过得早,年方初十时,天上竟飘了几朵雪花下来。后来几天夜里,雪下得渐渐大起来,一早醒来,每每都可以看见窗外透亮无垠的一片白。
慕芷笙手被下人拥着,在窗前看着雪景,她一手捂了汤婆子,另一手紧攥着衣襟,将裘皮大袄裹得更紧些。
这身子畏寒,近些天来失眠,倒是愈发的不济了。不过因着下雪,天也未见得多冷。
慕芷笙望着这素白的天,唇角一勾,抬手将颈边的结打开,在青鸢未来得及阻止的当口,缓缓踏了出去。
女子唇色愈发的鲜红,只见她柔荑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