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意思?”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又或者是你自己不愿正视?”孤虹微微一笑,神情不无残酷:“其实你也应该知道的,从太渊提到我是奇练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想到了,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麽。”青鳞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一切,看起来虽然并不相关,但事实上,归结到了最後,其实用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了。”阳光下,孤虹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射出一片暗沈的Yin影:“不过就是……你吃下了我的半心,等於吃下了我的某一个部分。”
“那是……”
“你不明白吗?我是一个除了自己,谁都不爱的人。”
除了自己……谁都不爱……
“恐怕,傅云苍所爱上的,只是苍王孤虹的某一个部分,一个被你青鳞夺去吃下的部分,我自己的那半颗心。”
“不是!”青鳞握紧了自己的手心:“我不信!我知道你恨我吃了你的半心,可这两件事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不是两件事,这本来就是同一件事。”孤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你还记得吗?你胸口时常在痛,其实那不是你的心在痛,而是我的心失去了一半,所以很痛很痛。青鳞,就算转世成了人,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被你夺去的那半心。”
青鳞猛然退了一步。
“你其实早就想到了,又为什麽不肯承认呢?”孤虹站了起来,冷冷一笑,笑他掩耳盗铃。
“等一下。”在他们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青鳞喊住了他:“我只是要问你……你听了我所说的事……难道半点感觉都不曾有?你难道不觉得我很可恨?”
“恨啊!你和太渊,非但让原本应该属於我的一切分崩离析,还让我变成了这种样子,你和太渊,都是要一一把前债偿还给我的人。” 孤虹站在他的面前,用一种奇怪的眼光凝视著他:“不过,你身上有我的刻印,我暂时杀不了你。但那也只是暂时的,你要记得我总有一天会找你来要回你亏欠我的东西,在那之前,你好好活著吧!”
清脆的声音远去,那是孤虹身上战甲发出的声响。
青鳞跪倒在了地上,把脸埋进了自己的手心。
那粗糙的刻印磨擦著他被焚毁的面貌,草草包扎的伤口早就渗出了鲜血,丝丝缕缕的疼痛从他的心里涌了出来。
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从心里驱走这种疼痛……
走过拐角的孤虹蹙起眉,最终停了下来,一手撑著身边的树木,一手按上了自己的心口。
真是该死!
三百年……果然还是远远不够……
“掩盖得真好……”孤虹站在荒凉无人的废弃官道上朝四方眺望,自言自语地说著:“真是奇怪。”
自己明明在寒华的身上做了手脚,没道理丝毫追踪不到啊!
除非寒华落到了太渊的手里……不!那也不太可能!
究竟是谁?这麽擅长隐匿行踪?
那个孩子的身上,分明就是龙族才有的气息,难道说红绡竟然……
还有那个神遁返的写法,明明就是自己惯用的方式……
是什麽人,通过了什麽样的方式懂得了我的法术?
这个人和自己有什麽关系呢?
短短的三百年……这该死的三百年,哪里来的这麽多是是非非?
想到这里,免不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始终沈默地跟在自己背後的家夥。
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就这麽不远不近地跟著……
孤虹停下来想了许久,咬破自己的指尖,一口气把沁出的血珠吹往天际。
不一会,西南方的天空就现出了一道华美的彩虹。
孤虹见状,就要往西南方去。
“你到底要去哪里?”还没施法飞行,青鳞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和你没什麽关系。”连孤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的语气里包含了太多的不耐和烦躁:“让开!”
“不行!”青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太渊一定也在追踪著寒华,要是和他正面对上了……”
“难道我还会怕他?”孤虹甩开他的手:“我绝不能让他杀了寒华,一旦连寒华也栽在他的手上,他就愈发肆无忌惮了。”
“不行!他何尝不想杀你?”青鳞拦住了他,脸上一片坚决。
“那又如何?我才……”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一花,竟是被人揽进了怀里。
“我不管!”耳边传来青鳞的声音:“我不管你说什麽,不管是真是假,哪怕……你爱的不过是自己,哪怕你爱的不过是现在还在我的身体里的半心。我只是要你眼里的是我就好……”
孤虹一怔,竟然忘了要斥责这种无礼的冒犯。
这是在胡说八道些什麽?
“你……说什麽呢……”孤虹先是有些无措,然後咬了咬牙:“什麽爱啊不爱的,真是荒谬!你再说这样羞辱我的话,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