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的红色ye体,从他的衣袖里流淌了出来,顺着手腕滑落到指间,在他的手指中穿梭而过,融进了泥土中去。他抬头去看百里寒冰,可是视线突然变得很模糊,他连忙想用手揉一下眼睛,却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侧着倒在了地上。
从见到如瑄的那一刻起,百里寒冰就站在了那里。
如瑄跪下去的时候,他还是站在那里,一步也挪不动。
直到看见如瑄整个人倒在地上,他猛地喘了口气,却才跨出第一步,就整个人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
七十三
慕容舒意坐在那里,目光里全是冷漠残酷,要是有任何一个认得他的人此时看到他,一定不会认出他是以多情洒脱闻名于世的安南王爷。
“我早年也刑讯过很多的重犯,通敌卖国的,造反行刺的,那些人大多是受过训练的死士,每一张嘴巴都闭得很紧。但是像你这样用刑到后来,人醒着却不哼一声的,我倒是从没有遇到过。”慕容舒意冷笑了一声:“人痛到了极处,难道反而没感觉了?要换了是我,就算自己被整治得再可怕,也至少会哼个几声,让用刑的人知道我是有感觉的,那才不会暴露了身份……”
那女子的脸色终于变了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sao乱,接着有人敲门。
“怎么回事?”慕容舒意不高兴地说:“我不是说过不许打扰吗?”
“王爷,城里好像出大事了!”门外的人回话:“大夫们都被找来了,似乎有什么人受了伤。”
“谁受了伤?”
“属下不知,但人似乎都是往百里城主屋中去的。”
“你在这里想一想,然后把我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慕容舒意走到那女子面前,用手指勾起了她的下巴,笑着对她说:“要是你不说也行,那我们就等着那个疑心病比谁都重的唐有余,看他是怎么整治你这个出卖他的叛徒好了。”
在那女子惊诧万分的目光里,慕容舒意走了出去。
慕容舒意赶到百里寒冰的屋外,却看到房门紧闭,好几个大夫模样的人和白漪明一同守在门前。
“白总管,怎么了?”看到一向不动如山的白漪明神情不对,他这才相信真是出了大事。
“王爷,我正要差人请你过来。”白漪明朝他行了个礼,面色凝重地说:“是瑄少爷受了伤,急需施医救治,我也已经把大夫找来了,可城主他……”
“如瑄受伤?”慕容舒意心一沉:“谁做的?百里寒冰吗?”
“安南王爷何出此言?”白漪明瞪着他说:“我家城主待瑄少爷怎样,王爷也是看到的,怎么可能是他伤了瑄少爷?”
“白总管这么激动做什么?”慕容舒意摆了摆手:“废话少说,如瑄到底情况如何了?”
“其实我也并不清楚,城主不许任何人接近如瑄少爷。”白漪明皱着眉说:“他根本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看来你是吃了不少苦头。”慕容舒意瞥了一眼他包着厚重白布的手臂:“不过百里寒冰没直接割断你的脖子,看起来还有一点理智尚存嘛!”
“王爷不是城里的人,又是瑄少爷的朋友,城主也许能听得进您的话。”
“真是会找麻烦的家伙。”慕容舒意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权当是帮如瑄……”
已近黄昏,屋里光线很暗。
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慕容舒意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瑄躺在床上,能看到他身上血迹斑驳,似乎人事不醒的模样,不过倒是没有继续流血的迹象,可能是百里寒冰帮他点过xue止血。而百里寒冰就坐在床沿,把人紧紧地搂在自己怀里,表情目光都是一副呆滞的模样。
因为害怕失去就痛成了这个模样,在拥有的时候又为什么不知道珍惜?
“你如果只知道抱着他不放,迟早会真的失去他。”慕容舒意一步步朝两人走了过去:“他再也睁不开眼睛,不会对你笑,也不会对你说话,你是希望变成那样的吗?”
“滚!”百里寒冰从齿缝里逼出了一个字给他。
被那汹涌杀气一激,慕容舒意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顿时不敢再往前一步。
“好,我马上就走,但是我走之前想说最后一句话。”慕容舒意用一种轻佻蔑视的语气对他说:“百里寒冰,你心里其实是希望他就此死掉的吧!”
百里寒冰转过脸来,慕容舒意对他上似乎泛着红光的眼睛,只觉得脚都有些发软,直想往门外跑出去。
“不许胡说。”百里寒冰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温和:“小心,我杀了你。”
“难道你不觉得,他对你影响已经太大了吗?”说了这些话有什么后果,其实慕容舒意心里一点没底。但他知道,若不下猛药,怕是惊不醒百里寒冰的:“你百里寒冰是怎样的人物?堂堂的天下第一剑客,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为了一个男人意乱情迷,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你自己的徒弟!”
百里寒冰放在如瑄脸上的手指猛地一颤,停在了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