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夕,道:“不愧是聂钦的师侄,有点胆色!”
江宁抿了口狼nai,皱起了眉头,被秦少川回头一瞪,忙端起碗喝药似的闭着眼一口抽尽,呼了口气,对阿夕笑道:“不瞒阿夕兄弟,我本是被囚禁在万隆山行宫的前朝五皇子,小三儿是我三皇兄的独子,这次趁乱逃出行宫,一路上多亏了你和秦大侠这样侠肝义胆的英雄相助,故江宁不敢隐瞒身份,这是对恩人最起码的坦诚。”
原来也是他的表兄,同那位被处死的表兄境遇不同,却是一样的,成为国祚终结的陪葬品,从受世人艳羡的顶端跌落于万人唾弃的尘埃,用力挣扎也只能保存一条命,隐姓埋名心惊胆战的活着。
比起那些被困在行宫苟活于世的其他前朝王亲,江宁这种纵使文弱却不向命运屈服的人,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小三儿吃饱了nai,自己爬上了床呼呼大睡,江宁也略见疲态,阿夕没等秦少川赶人,自己告辞出了屋,在隔壁胡乱啃了几口馕饼便睡了。
秦少川三人一点都不客气的占了阿夕的房子,在这荒镇安定了下来。
小三儿每日一大早就被秦少川给拎出来,甩到屋外,小家伙估计习惯了秦大侠的粗暴,也不哭,屁颠的耸着小屁股来缠着阿夕,他没啥求的,只好每日那一口热乎nai水。
小三儿忒机灵,会看脸色,他知道阿夕生性淡漠不喜吵闹,便也不聒噪,跨在他肩膀上在大漠里游荡,甩甩短腿自得其乐。
相处久了,阿夕也习惯了小三儿的依恋,一大一小同吃同睡,倒省了江宁不少事,病也养的快,十来天下来便里外好通透了。
日落时分带着小三儿回镇子时,阿夕常常会看到江宁倚在那颗胡杨树下欣赏长河日落,他身材颀长面容清俊,五官其实生的很好看,却不打眼,想是刻意隐藏的原因,他抬头眺望的侧面,安静,恬淡,就像一块上好的暖玉原石,不张扬却又不减价值的淡然存在着。
☆、29
西北蛮荒之地的消息蔽塞,当阿夕他们得知江宁府义军突然起势,被天子段紫陌利用隐蔽的淮河水道成功围堵,兵不血刃将一场战事消弭于无形,已经是两个月以后。
从临镇将消息带回来后,江宁久久沉默,阿夕坐在小马扎上烤火,火光噼啪,映得江宁表情沉重的脸有些虚幻。
小三儿乖乖的倚在江宁怀里,好像是知道爹爹伤心,一声不吭的抿着嘴。
“淮水水道图,是我亲手交给九弟的,他为了段紫陌背负祸国的骂名,谁又会知道,将这场战事平息的最大功臣,不是当今天子,也不是十万大军,而是朝臣口中的亡国之君,魅惑天子的妖孽。”
眼泪掉落,打在火堆里瞬间蒸发。
秦少川环着双臂靠在门框边看着这边,深邃的眼睛里,有难以察觉的关切。
“狗皇帝!”
一声稚嫩的童音打破沉默。
秦少川的视线移向小三儿,难得的带着笑意。
江宁拍拍他的小脑袋,哭笑不得,“莫要乱说话。”
“是父王教我的,他说那个是狗皇帝!”
阿夕听江宁说过,小三儿的父王是原先的三皇子,得脏病死在行宫里的。
“教过你的,再别提什么父王!”江宁有些愠怒,不轻不重的敲了下小三儿的脑袋,“再不听话,我送你回万隆山!”
小三儿委屈的扁嘴,却不敢哭。
阿夕觉得,这小家伙日后一定天不怕地不怕,吓大的孩子,胆儿早就千锤百炼金刚不坏了。
一直看着这边的秦少川,突然面色一沉,站直了身子。
阿夕也突然站了起来,快速提起桌上的水壶,一把浇熄了火堆。
这时候江宁也觉出不对劲,抱着小三儿站了起来,秦少川沉声道::“可能是马贼,找地方躲起来!”
“跟我来!”
阿夕用脚踢散熄灭的木炭,将米缸揭开,让江宁抱着小三儿躲了进去,自己钻进了灶台里,秦少川看了这边一眼,纵身一跃,像只蝙蝠贴上了屋顶的大梁。
风卷起沙子敲在窗棂上簌簌作响,没一会就传来杂沓的马蹄声,大概有数十人之多,那些人粗中有细,见是荒镇也并未放下戒备,每家每户都踹开门看了看,接着有人踹开阿夕他们藏身的这一家。
“这家挺干净的,看来是有过路的人住过!”
一个汉子当先进来,四处看了看,回头躬身招呼后面的人,“赞普,这一户可以容身!”
随即进来一个高大男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人。
大梁上的秦少川皱眉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在想用什么办法将他控制住,那男人手里抱着人围着风帽,露出个一只眼睛正好看到大梁上的秦少川。
他心下暗凛,手里聚了内力,那只眼睛眨了一下,秦少川未出手,戒备的盯着下面,先进来的那个人称呼这男人为‘赞普’,难道是西羌的首领?
阿夕从灶台里看到进来的人,也是一惊,怎么会是塞漠,再看他放下抱着的人,帮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