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盛。我认为他父亲的过世,你要承担最大责任。”
盛安竟也不恼,只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听到了。
反而令程然愈发欣赏起他的云淡风轻来。
这是个万般矛盾的年轻人,在别人面前,他理智,聪明,无懈可击,像个先进机器一般完美。唯独在宋清让跟前,他蛮横,爱耍赖,从不讲理,但却是活生生、有血有rou的。
宋清让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像春天的晚风一样,能让石头也开出花儿来。
程然对这一点深有体会。
“所以我希望你能离他远一些。他不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人,相对来说还有点固执,认死理。我这样说你也许不服气,但是,你们确实不合适。”程然道:“这几年来,你几乎是他的噩梦。”
“这些事情,你以为我会不知道?”盛安亦有些盛气凌人地反问道,“还是你觉得这五年来,我就真的没能力找到他?”
程然稍显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和你一样,我也在等。但我不是等他有一天会石头开花,自己想通那些,而是在等我准备好。等我像曾经承诺给他父亲的那样,可以保护他,照顾他,陪伴他的那一天。”盛安说:“我是他的噩梦,那又怎么样?如今我可以令他的噩梦,再变成美梦。”
程然笑着摇摇头,并不认同:“你还是天真了点。”
盛安耸耸肩膀,道:“也许。但我们都该有些天真的期许不是吗?那样才有勇气一往直前,不畏任何艰险。”
程然是个追求稳妥的人,他始终不能理解盛安的冒进与性格中的赌徒气质。
或许也正是因为他太追求平实的人生,一等再等,对待宋清让,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错过。
而他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是太晚了。
程然正沉默地想着,宋清让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他一出来就见盛安和程然鼻对鼻,眼对眼,脸色严肃地好像在商讨什么国家大事一样。随口问:“说什么呢你们?”
盛安没回答,只对程然道:“程总,作为后辈,我也佩服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
程然正要问他这是整哪出,又听盛安说:“唯独宋清让这个人,你是认识他十年也好,一百年也罢——我绝对不让步。”
宋清让一起床先是被盛安亲了一口,现在又被盛安当面告白,整个人都处于半懵状态。
“瞎说什么!”宋清让用胳膊肘杵他,盛安却乐呵呵地笑着,也不躲,像只耀武扬威的小狮子。
程然的手机响了,他原本要按掉,却在看见来电显示时选择了接起。
趁程然在一边讲电话,盛安连忙说:“我们等下去哪?不带程然,好不好?”
“不好。”宋清让一口回绝:“人家昨天赶过来就为了和我吃顿饭,怎么能这样。”
盛安跳脚:“我不也是坐飞机赶来的?你刚才还赶我走。”
宋清让一时间无言以对,又看到盛安确实气色不好,心软了下来,问道:“最近没休息好?”
“有点忙。”盛安似乎不想谈这些,“你别担心,我晚上就走。”
第45章。
他们在鹿水县的一个村子里,于是打算先去县城里再做安排。
那边程然挂了电话,却有些神色匆忙,似乎是公司里出了点事情,程然的几个手下直接来了甘肃,正在鹿水县城里等他。
于是他们约好在县城吃晚饭,便分头走了。
盛安晚上的飞机,五六点就得出发,自然吃不上那顿饭,心里介意得很。
两人坐上公车,窗外阳光晒人,盛安自觉坐在了靠窗的地方,替宋清让挡太阳。
汽车在未经修葺的狭窄公路上摇晃颠簸,太阳烈烈地炙烤着大地。
宋清让最怕热,也最讨厌出汗了,盛安高大的身躯却为他完整地遮住了最烈的那一部分,于是他英俊的脸庞只能背着光,虽然宋清让看不明晰,但他猜想那神情应当是和善而愉快的。
是盛安鲜少会在别人面前表露出的,唯独属于盛安的温柔。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盛安实在太累了,胃疼了两三天都不见好不说,现在上下眼皮还直打架,扛不住这汽车催眠似的晃悠,终于还是低着头,一点一点地睡着了。
宋清让见他睡着,原本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他如今这般困倦,都是为了自己。
见盛安随着颠簸摇头晃脑的,宋清让叹气,认命地将盛安的脑袋放到了自己肩上。
一整个下午都在县里打转,东瞅瞅西逛逛。转到下午宋清让才知道盛安从凌晨上了飞机起就没吃过饭,遂找了家餐馆给他点了碗牛rou面,后者狼吞虎咽,吃得毫无形象。
“你这样这么行?”宋清让皱眉看他:“身体再好也得按时吃饭啊。”
盛安全当没听到,他忙的时候能吃顿饭就不错了,哪还有按时一日三餐的机会。
吃完饭路过批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