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之命领着我家的丫鬟去找大郎,那你说一说,那丫鬟叫什么?”
婆子道:“那丫鬟原是跟着大nainai您的,小的倒不知道她叫什么。”
“是吗?”珊娘扯着唇角笑了笑——那笑容里却是毫无笑意,“那么你来认一认,那个被大爷打昏的丫头,可是她?”
她忽地一侧身,让出一直被她遮在身后的六安。
此刻六安的脸色已经稍微缓和了一些,看着那婆子惊叫道:“是你!”
那婆子立时叉手回着珊娘的话道:“正是这位姑娘。”
珊娘从眼角处看到老太太又要张嘴说话,便抢着她的话头,回头问着六安,“你现在能说话吗?”
六安靠在五福怀里点着头,软软地道了声:“能。”
老太太插话道:“这事儿……”
珊娘却像没听到她在说话一般,对六安点了点头,道了声“那好”,又回头看向众人又道:“便是刑部过堂,也总要三方六面地问个清楚,总不好只听那婆子的一面之词,我们大家且先听我这丫头怎么说吧。”说着,斜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立时闭了嘴,那脸色一阵变幻不定。
直到这时,四老爷才注意到老太太的脸色,母子俩一阵目光交流。偏许多话不是几个眼神就能说明白的,于是老太太用力看了一眼东阁,老爷则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老太太重重地吸了口气,看着珊娘冷冷一笑,神色重又变得淡定起来。
只听六安缓缓说道:“夫人叫我去看看老爷,我到得厅上时,那位妈妈说,老爷喝醉了,要带我去找老爷。可没走几步,忽然有人从后面打了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伸手摸摸后脑勺,却是痛得“嘶”了一声。
五福拨开她的头发看了看,道:“有一道口子,都流血了。”
九婶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惊叫道:“哟,可不是!这像是棍子打的,还沾着木屑呢。”
珊娘冷笑一声,回头问着那婆子,“你看到大爷拿什么东西打的她?”
婆子愣了愣,道:“我隔着窗户,就只瞧见大爷打人的影子,并没有看到大爷拿什么东西打的人。”
珊娘再次扯着唇角露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道:“好吧。那么,跟着大郎的小厮又是哪个?我这丫头你不知道名字,总不至于大爷的小厮你也不知道名字吧?”
几个风跟着袁长卿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婆子立时答道:“是巨风。”
其他几个风都是袁家军的遗孤,只这巨风是方家送的,且也是几个风里拳脚最好的一个。想着台阶上那混乱的足迹,珊娘心里不禁抱了丝侥幸,便又是一声冷笑,问着婆子道:“你刚才说,巨风也叫大爷打昏了?”
“是。”
“那人呢?”
“在……”
婆子往人群里一阵张望,九婶等人也跟着一阵张望,四老爷甚至命人往那仍吊着死人的房间里也张望了一眼,却是哪里都没有看到巨风的影子。
那四老爷接到老太太头一次派去的人通报后,就带着王二家的赶了过来。半路上,他们遇到老太太第二次派去的人。而因这件事四老爷一家筹划得很是机密,故而并没有几个下人知道具体的内情,第二次被派去的人更是什么都不知道,见到老爷后,那吓坏了的婆子一阵颠三倒四,只除了说东阁里发现一个吊死的丫鬟外,竟再说不清什么了。四老爷只当他们得了计,也再懒得细问那个婆子,于是就这么过来了。
而老太太在看到被打昏的六安从耳室里出来后,先确实也有一点疑惑和吃惊的,因为他们原先的计划中并没有六安。该被打昏了,且被扔在明霞尸体旁作为活生生的见证人的,原该是袁长卿的一个小厮,和他们早就安排好的另一个丫鬟。见六安时不时地摸着后脑勺,一副曾被人打昏过的模样,老太太便当是计划临时出现了变化——想着若是由珊娘的丫鬟代替他们安排的那个丫鬟,倒显得整件事更为可信,老太太只当是四老爷临时抓住了机会,故而也没有往深处去想。直到那婆子提到应该还有个被打昏的小厮,老太太才忽然惊觉到,现场少了个人。只是这时候她已经没办法打断那婆子的话了。
也亏得这一点不是没办法补救的。于是老太太淡淡说道:“别找了,许是半中间醒了,看到这里出了人命,一时害怕,跑了吧。”
老爷立时点着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又咋咋呼呼地喊着人去搜巨风的下落。
珊娘却是不理会他们的任何动作,只仍盯着那个婆子问道:“你说你看到大爷是在旁边那间屋子里打昏了巨风和六安的?那怎么六安会在旁边的耳室里醒来?”
婆子一阵语塞,看向四老爷。
四老爷道:“许袁长卿嫌他们两个碍事,把他们两个搬到耳室去的。”
珊娘冷冷一笑,道:“四老爷好像认定了内室里躺着的人就是袁大了。这倒让我更好奇了。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进去就进去!”此时四老爷是胸有成竹,瞪着珊娘道:“你不怕吊死的人找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