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个食盒上来,对珊娘笑道:“nainai早上说想吃必春和的蒸饺,这是才刚出炉的,nainai趁热尝尝。”说完,向着珊娘行了一礼,竟是一个字都不曾提及袁长卿,就这么又下了楼去。
看着那食盒,珊娘一阵沉默,李妈妈则又叹息道:“瞧瞧,定是姑爷想着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叫三和拽了一下她的衣袖。李妈妈看看三和,这才注意到珊娘那Yin沉的脸色,赶紧闭嘴不言语了。
等珊娘这里用饭毕,看着人收拾了碗筷,李妈妈竟丢下珊娘也跟着下了楼。珊娘只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大概是李妈妈见说不动她,这是去找袁长卿做和事佬了。
果然,很快,李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这会儿珊娘正拿着本书靠在大迎枕上翻着,听到李妈妈的声音,她忍不住竖着耳朵听了听,却是自始至终只听到李妈妈的絮絮叨叨,竟一点儿都没听到袁长卿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李妈妈叹着气一个人回来了。
珊娘看看她的脸色,便知道大概袁长卿给她来了个“打死不开口”。想着袁长卿这么兴师动众地搬到楼下来,应该是想要向她求和之意的,偏李妈妈去劝说,他竟又是这么个态度,珊娘倒有些不太确定他的想法了。
李妈妈见珊娘一本正经地看着书,便假装在收拾屋子的模样,一边摸东摸西地磨蹭着,一边又装着自言自语的模样嘀咕着什么“姑爷心里难受,都没吃晚饭”等等等等。
珊娘扁了扁嘴,只当没听到的。等实在被李妈妈唠叨烦了,她便忽地一合书,对她nai娘道:“我困了,要睡了,你们都下去吧。”
自来珊娘都是不要人守夜的,可之前因为有个袁长卿天天跟她同床共枕,如今小俩口吵了架,偏珊娘又是这么个状况,李妈妈肯放她一个人呆着才怪!所以不管珊娘如何说,李妈妈硬是把自己的被褥给抱了来,甚至扬言,珊娘若不让她在屋里守着,她就睡在前廊下,“反正姑娘跟前不能没人”。甚至三和五福六安说要替她,她都不肯。珊娘被nai娘磨得没法子了,只得无奈地随她去了。
说是要睡了,可这会儿珊娘哪能睡得着,便靠着床头看着书。
只是,李妈妈却发现,她家姑娘呆呆盯着一页书看了足有两刻钟的时间,那眼竟是连个位置都不曾挪过。见珊娘如此,李妈妈有心想劝,可想想三和背着人说的那些话,便又摇着头叹着气,把满肚子的话又咽了回去。
而就在这时,寂静的室内忽然响起“哔剥”一声响,像是石子打在窗框上的声响。
珊娘一惊,从书上抬起眼,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那是从东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她正疑惑着,东间里又传来一声脆响。这一回,明显是石子直接丢到窗户玻璃上的声音。
珊娘眨眨眼,扭头看向门的方向——若是她猜的那个情况,走门不是应该比爬窗更容易一些吗?!
她这里疑惑着,那窗上又响起一声“哔剥”。
李妈妈早听到这一声儿接一声儿的怪响了,她岂能不去看着究竟?偏这会儿珊娘正看着门口满心疑惑着,一时竟没注意到她nai娘的动向,直到李妈妈在东间里发出“哟”的一声惊呼,她这才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穿鞋下了床,探头往东间里一看,便只见李妈妈正站在北窗下,双手合在嘴边,似要阻止自己惊呼出声一般。
珊娘忙往前走了两步,等她看清北窗外月光下那个站在树枝上的人影后,她忽地咬住唇,站住脚。
这时李妈妈正好也回头过来看向她。
珊娘立时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话说袁长卿爬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偏做姑娘的时候从来没被人发现过,如今俩人明明可以正大光明面对面说话的,那家伙竟又跑来爬墙……还叫李妈妈逮个正着!
也亏得李妈妈随手带进来的烛台放在珊娘的身后,所以李妈妈没瞧见珊娘那尴尬的脸色,只当她也跟她一样,是被窗户外面的袁长卿给吓到了,便对珊娘摆了摆手,道:“姑娘莫怕,是大爷。”又回头对僵在树上的袁长卿道:“好好的,大爷爬到树上去做什么?赶紧下来……”
袁长卿再想不到,从来不留人守夜的珊娘屋里会有个李妈妈在。他一时被这意外惊到了,竟险些没失手从树上掉下去。偏他们家小楼后面的这棵玉兰树是今年才种下的,不像珊娘家那棵已经长了十几年的枝杆粗壮,他这里手上一滑,脚下一用力,立时便听到脚下的树枝发出一声危险的断裂声……
“……哎呦!”
正喋喋不休着的李妈妈忽地发出一声惊呼。
珊娘也听到了那声树枝断裂声。她吓了一跳,忙推开nai娘扑到窗口,便只见袁长卿双手抓住头顶上方的树枝悬在半空中,脚下的树枝正“唏哩哗啦”地往地面上砸去……
“你……真是的,你快下去!”她急道。
“你让让。”袁长卿冲她偏头示意道。
珊娘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拉着李妈妈让出窗口。
袁长卿腰力一挺,便跟只猴子似的从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