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悄悄躲在门外的,听到秦疏首肯,立即探出头来,招手叫着呵欠连连地许霁一块去了。
秦疏看看易缜,口气松动了一些:“这一段路也不好走,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儿暂住一晚吧,也算是谢谢你来看望这一趟。”
易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满脸若有所思。低低答应了一声。
第184章
家里还有空房间,明珠经常打扫,也还能住人。
听到客人要在家里留宿,郑伯快手快脚的三两下就给收拾出来。秦疏想让他不用忙活都没来得及。只得悻悻地把易缜给领到房间门口。他也不肯跟着进去,转身回了自己房里。
易缜进去的时候,郑伯正在给他铺床叠被。易缜本来就心中有愧,更知道秦疏是把这位老人当作长辈看待的。连忙抢上前去:“我来我来,不用麻烦你老人家。”可惜易缜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难免笨手笨脚。最后还是由郑伯来做,他就在一旁讪讪地看着。
整理完床铺,郑伯站在房间里也不急着走,他不知为什么显得很高兴,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就带着那么一脸老实真诚的笑容,问易缜还缺什么,连声说怠慢了贵客。
易缜心虚着呢,那里当得住郑伯这般热情,当下就觉得郑伯打量自己的目光雪亮雪亮,实在是灼灼逼人,烫得他一哆嗦一哆嗦的。硬着头皮强笑,客气又小心地道:“你老人家费心了,不过就住一晚上,这已经很好,什么都不氙。”
郑伯搓着手说那就好那就好,憨厚地笑了一阵,突然说:“我听许先生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倒像是北方那一带的口音?”
燕淄侯的名字虽然不是谁都知道,可要是拿出去打听打听,总还是会遇上个知道的,明珠那小姑娘就是个慧质兰心有见识的,指不定她就是那个知道的,一听就认得自己是谁,因此易缜没敢把真名透给秦疏家里人知道,暂时先和许霁同姓。这时郑伯就唤他作许先生。
此时他一听郑伯这话,唯恐是自己哪里露出什么破绽,叫郑伯给认出来了,小心肝几乎从腔子里跳出来,傻了一会儿才勉强笑笑:“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我和秦疏也是后来在别处认识的,不过我们一见如故,一见如故,哈哈。”
好在郑伯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就此追问下去,大约因为口音的关系,也没听出他那说到后来,那两声干笑都是变了调的。
易缜转念一想,郑伯要真知道自己是谁了,还对着自己笑颜遂开的,那哪里能够呢,如此一想,也就稍稍把心往腔子里收了一收。
郑伯的神情却变得古怪起来,脸上的笑也有些勉强,看了易缜好几次,每次都欲言又止。
易缜心还没落回实处呢,老随着他每一个表情变幻忽上忽下,一直惴惴的,最后忍不住了,恭恭敬敬给郑伯拉了个凳子,请老人家坐下:“大伯,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坐下慢慢说吧。”
郑伯是老实人,见推辞不过也就坐了,他见易缜坐在对面,一幅虚心地洗耳恭听模样,温文有礼的模样。却不知道这人其实心里跟打鼓似的咚咚直跳,正虚着呢。
郑伯于是就有些过意不去,犹豫了一会儿,也就吞吞吐吐地把心里的担忧给易缜说了。
“那个,就是我家少爷过去的事,许先生有没有听说过?”他就跟白日里明珠一般,一边说话,一边细细看着易缜脸上的表情。
易缜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过去的事?”抬眼看去,只见郑伯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一些,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有些僵,都快要挂不住了。
郑伯低下头去,用带着失望的声音请求道:“不管怎么样,先生都先住这一夜吧,明天再走,行么?这个家里,许久都没有来过客人了。”
易缜猛然明白过来,就只觉着揪心,掩饰地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道:“哦,他过去的事,我确实风闻过一些,但外人捕风捉影落井下石的传言,如何可以尽信。某人只信得过自己的眼睛,你家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又怎么会在意那些旁人乱嚼舌根的话。”
郑伯万万想不到竟能听到有人这样为秦疏说话,一脸的不敢相信,半晌之后,脸上才露出极为欣喜的神情,人也显得激动一些:“先生一看就是明白人,果然和旁人不一样,其实少爷不是人们口中那样的。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老爷教出来的,那里就能做什么坏事,都是那个姓燕的捣的鬼,那人这么欺负少爷,简直、简直……”
郑伯没读过什么书,但多年在梁府这样的书香门第当差,也不会什么骂人的市井俚语,到了这样关键的时候,立即就给卡了壳。
还是易缜面沉若水地接了下去道:“那人就一个王八蛋,不是东西……”
弄得郑伯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等他骂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老人家这时倒也平静了一些,反过来还劝了几句,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们家遇上这样的事,也怨不得别人有多远躲多远。”
他看着易缜,眼中是满满的感激:“少爷过去的朋友,走的走散的散,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