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晚继续说下去。
“听说郑总监年少有为,却被丁总打压着,唉,我在姓胡的那里也是二把手!”钟晚开始半真半假的抱怨,“咱们俩合作,这事儿一旦成了,就能舒舒服服地当一回老大,但是郑总监你得说句实话,我给了钱,你多久能把创始国贸搞垮了?”
这句话一问出来,空气凝固了几秒。
宋忱竖起耳朵,口袋里的录音笔似乎也跟着集中注意力。如果顺利的话,目标会接过钟晚的话头,而只要他开口,宋忱就能录下他的确损害创始公司利益的证据。
哪怕被人私底下骂过无数句人渣,一无所知的郑介表面上依旧文质彬彬,走在大街上都能让路人心生好感。他张了张嘴,却是看住了宋忱,迟疑着问:“你……是不是姓宋?”
宋忱彻底愣住!
不可能,他绝对没见过郑介,两个人之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回国后郑介一直在帝都,所以他肯定不知道之前那件事!
“你不是学金融出身的。”郑介皱眉回忆了片刻,说的笃定,“我认得你。”
宋忱开始心跳加速,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如何诱导目标承认对公司不利,如何利用纪攸宁坐实他非法监。禁的罪名,却没预想过,他会在这里被人认出来!
怎么回事?
可惜眼前的情况让他没时间分析太多,郑介就坐在茶几的对面,等他给句答复。
宋忱勾起嘴角,慢慢舒展身体,放松靠在了松软的沙发上点头,“对,我姓宋,不是金融出身,而是丁之韵雇来调查你的。”
咔哒一声轻响,是钟晚没拿住的玻璃杯坠地的声音,落在地毯上,却是没有碎裂。
“老板……”他侧头,满脸都是不解。这是什么情况?目标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宋忱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这好比警察叫住大街上一个形迹可疑的路人,刚问了句“你要去哪儿”,对方就直接回答“我我我去抢银行啊武器都买好了”,顺便还把卖家供了出来!
老板被对方吓傻了?
不不,吓傻的那个,明显是郑介啊!
认识这么长时间,钟晚不是没见过他家老板惊呆为难的样子,但宋大侦探往往是眼睛一闭一睁,一个坏点子就冒出来了……所以,他肯定是另有打算!
钟晚在暗自琢磨的时候,郑介也在转动脑子思考。
自从宋忱进门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人眼熟,而且不是普通的眼熟!回忆慢慢苏醒,他居然真的在过去找出了什么痕迹……原来是他,自己怎么会把这个姓宋的忘了!
“我想起来了,你是法学院的!”沉yin片刻郑介后开口,“你进学生会那年我刚毕业,半个学校都听说过你,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他还记得,学生会的宋副主席,曾经因为助学金的不公正发放和校领导都闹翻了,本来以为那人是个正直刻板的家伙,可接触过宋忱的人都说,他这人随和得很,对谁都和和气气的笑。
光是正直和好脾气没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另一件事……
宋忱愣了片刻,漫不经心地别过头,出言打断郑介的回忆:“我说呢,原来是遇上校友了。怎么,想求情?”
这时候郑介才回想起他刚才的话——丁之韵雇来,调查自己的?
“你……”郑介开始心虚,决定先试探一番。
宋忱懒得废话,眼皮都懒得抬,“创始公司的股权问题。你唯一的选择,就是无偿交出手里的全部股份,和我的委托人离婚然后离开这个城市。”
“凭什么!”郑介被他的语气激怒,突然冷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你还敢问我凭什么?”宋忱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话不会好好说,非得大呼小叫的,伤耳朵,“看在是校友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你来劲了是不是?前几天你和那个姓胡的,也是在这个包厢,商量什么龌龊事就不用我提醒了吧?来,我给你算一算,侵犯商业秘密罪得判几年。”
额头渗出一丝汗水,郑介的双手在身侧无意识握紧,脊背也绷着,强笑道:“你有证据吗?现在公司还是好好的,那一大笔奢侈品的进口也是我错误估计了销售速度,都说不上是故意整垮公司吧!”
“的确,奢侈品只是公司业务的其中一部分。”宋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甚至还提醒了郑介没考虑到的地方,“而且包厢里属于私人空间,就算我拿到了你们谈话的录音,上法庭也没法作为直接证据。”
假如郑介和同伙的商谈地点在公共区域,比如咖啡厅或茶馆,那么宋忱就算录下音频也算不上侵害*,但在私人会所的包厢,性质和自己家里差不多,郑介说上一百遍他关于创始公司的Yin险计划也没用,事情闹大了他还能反咬一口,拿*权大做文章。
这才是最棘手的难关!他收集的证据再充足,只要对方咬死了不承认,并且在官方介入后保持沉默,就能全身而退。
“不过……”宋忱又开口,故意拉长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