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已经够了。
......
入秋之后,凉意渐盛。
宁瓷坐在软榻上,旁边放着一盅汤,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慢慢的啜着。
萧祺蹲在下头,一双小手放在宁瓷的脚上,十分轻柔的给她按着,这边绿萝端了水盆过来,宁瓷把脚放进去,萧祺又拿着锦布,细细的给她擦着脚。
宁瓷的肚子现在已经很大了,七个月的肚子,却好似和人家十个月的差不多,因此行动都不是太过方便,这几日脚又有些浮肿,连以前的鞋都不大穿的进去了。
所以萧祺每日都会给她揉脚。
宁瓷自然是十分欣然的享受着这一切。
“娘亲,我今天听大姨说,爹爹就快回来了。”
“爹爹打了胜仗,大姨父和我说,他要封爹爹当侯爷的。”
萧祺替宁瓷擦完了脚,就开始说着,欢欣雀跃了起来,声音轻快,道:“阿祺真的可想可想爹爹了。”
萧祺这些时日在宫学,楚睿和宁虞是经常会过来看他,偶尔的时候,宁虞还喜欢和他一起说话,陪他读书什么的。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在同她有血脉之亲的萧祺面前,便显得格外的亲近,陪着他一起,就好像可以弥补那么一点儿心里的空白。
“等过几天,阿祺和娘亲一起去接爹爹。”
萧祺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爹了,心里头乐得跟开了花一样,可是紧接着想到什么,眉头又不可避免的皱了起来。
“不行,娘亲你不能走太远的路......不然还是......”
宁瓷现在这个样子,确实不大好多做行走,能不能下床还是一回困难事呢,别说再出府去了。
可害怕会出什么事情。
“没事。”宁瓷摸了摸萧祺的头,笑道:“坐在马车上,又不用走路。”
她当然要去接他的。
入夜之后,宁瓷躺在床上,有些辗转难眠。
明明天气已经很凉爽了,可是她却总是能感觉到隐隐的躁动,又不敢一直翻来覆去的,怕伤到腹中的胎儿,便只能是保持着一个姿势,这般的躺着。
而后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她已经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人在亲她的脸,从眼睛都下巴,一点点的亲过去,停在她唇瓣上的时候,气息粗重。
环绕在周身的气息,宁瓷十分的熟悉。
她迷迷糊糊的还是有些困,没有睁眼,被他堵住嘴巴,只能是呢喃着唤了一句:“青山......”
萧青山一碰到宁瓷,就惹起了心底的燥热,只是晓得自己不能做太过火的事,便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伏在她的颈边,缓了一会儿,沉沉道:“阿瓷,我回来了。”
天晓得这些日子里,他有多想阿瓷。
每每到深夜时,便格外的想她,想的整个人几近发狂,只恨不得马上就能回去,看到她在身边。
日日都只看着她。
他竟然没用到想着这辈子只要可以陪着她,便是可以什么都不做。
所以原本还要再过两三日才赶的回来,但是他实在心急如焚,再是已经等不得,便快马加鞭,赶在这日晚上就回来了。
抛下了所有还未处理的事情,先来见阿瓷。
看见她安稳的躺在床上,呼吸绵长的那一刻,仿佛心里所有的石头都落了下去。
宁瓷这时候大致已经清醒了,她睁眼看着他,尚是朦胧的眼中,却也是极为深刻的想念。
好一会儿,她伸手,手指慢慢的触着,探到他的背后,便是停下。
“又多了道疤......”宁瓷皱着眉头呢喃。
“没事,就是小伤。”萧青山轻轻的笑着,灼热的呼吸满满呼在她的颈边,沉沉道:“早都好了,不疼的。”
他这心疼的语气,虽是在说着自己的伤,但却像在哄小孩子一般。
“一点儿都不疼了。”
在战场上,再怎么小心,完全不受伤,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而他就是不小心被小小的划了一刀,在他看来,完全连疼不都不疼的,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但是他知道阿瓷会心疼。
所以他已经是一直都很小心翼翼了。
分开这么久,似都有千言万语,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什么话在这个时候,都是多余的。
宁瓷也只是依在他的身边,低声的唤着青山。
有他在身边,便是所有的躁动和不安都一点点消失,一颗心稳稳的沉着,安心的不得了。
......
三个月后。
萧祺在屋外头焦急的走来走去。
小小的人儿急得是满头大汗,一边走着,还一边张头往里边望,只是太矮了,就算是想看,也看不到什么。
他刚刚本来是给娘亲带了好吃的过来,想说让她尝一尝,结果是才拿起筷子,宁瓷肚子突然就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