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盈满不可置信,终于......恍然明白──小宝儿和主子竟然是这种关系。
难怪他能有好日子可过。
须臾,小狗子偷偷摸摸地踅返回房,躲在棉被里,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必须防止,小宝儿迟早会出卖他......
日上三竿,乔宝儿瑟缩在角落,紧抱着屈起的双膝,布满惊慌的眼眸定在一道大型屏风。
房内,残留混浊的气息,由窗外洒进的光线在不远处划出一道明亮与黑暗的分野。
偏头凝望房门,他心下明白严总管候在房外,而他在门内等待主子起床。
屏风后毫无动静,他渐渐地垂下头,靠在膝盖的小脸憔悴,敛下眼,同时也试着忘却昨夜发生了什么。
半晌后,安静的房内传出动静,一道身影踱出屏风外,孟焰光裸着上身,仅着一件长裤,视线一扫,梨木折迭盆架上已搁着盆清水,是小家伙每早会做的事。
人呢?环顾室内,搜寻到角落的一抹身影,孟焰踱上前,抬脚要踹醒他之际,瞇缝的眼映入那一双沾了土的光脚丫,他瞬间怔忡。
小家伙还没回房?
探寻四周,瞥见昨夜脱下的衣袍皆整齐地折迭在椅子上。
小家伙有自知之明,别以为染了他的气息就能拿乔,那副身躯是仅供他发泄。
蓦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他蹲下身子细凝他的侧脸,称不上漂亮的五官毫不吸引人的目光,年纪尚小,两人起码相差六、七岁。
犹记得掌心下的触感瘦弱,渐渐聚拢眉头,拧出了好大的问号──他为什么这么瘦?
扛在肩上的重量颇轻,怪哉......他还不至于吝啬到连一顿饭都给不起奴才。
「严总管!」骤然一吼,下一秒,满脸怒容迎上赫然仰起的小脸。
吓!
乔宝儿连连口吃:「我......我去......拿衣裳。」沿着墙面站起,紧张兮兮地挪移出主子的面前,他一瘸一拐地走入由屏风阻隔的内室。
严总管在房外喊了声:「爷,有何吩咐?」
猛地拉开房门,「去端膳食过来!」孟焰没好气地命令。
「我这就去。」
严总管三步并作两步走,频回头,颇恼那害人不浅的小宝儿怎骗他主子尚未起床,存心令主子以为他服侍不周......他娘的,小宝儿在主子的身边伺候就搞鬼!
「碰!」
甩上门,孟焰殊不知来到身后的人吓了好一大跳。
乔宝儿踮起脚尖一瞬把衣裳披在主子的肩头,便慌张地走到椅子旁抱起一迭衣裳。
「我......去洗衣裳。」低着头,他忍着脚疼,刻意与主子保持些距离,小手开启门扉的剎那,终于──松了一口气。
孟焰在门口盯着一抹瘦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远,披挂在肩头的衣裳落地,小家伙今日忘了伺候他套上衣袍......
一瞬,抬脚踹上门,不禁咬牙恶咒──该死的奴才!
「黎生,派人备妥马车。」丢下话,孟焰直往地窖的方向走。
黎生当下立刻明白,主子要上赌场──斗狗。
此娱乐最初乃由一般地痞或市井小民所发起,由于两狗相争、撕咬对方几乎致死,性质残暴血腥,参与赌博的饲主须冒着丧失爱犬的风险,但这活动所带来的巨额赌金也往往令人趋之若鹜,争相投注。
渐渐,有些斗狗场地演变成权贵们才玩得起的娱乐活动。
想当然耳──涉足场所的无非是一些纨裤子弟,物以类聚。主子声名狼藉,毫不在乎外界如何批评。
黎生淡然一笑,默默地看着主子放荡的行为已久,早已心知肚明,这一切不过是幌子罢了。
片刻后,黎生和两名家丁在府邸外恭候着,迟迟未见主子出现。
孟焰由地窖内放出两条黑色猛犬,所经之处,两头庞然大物皆在自己的掌控范围。
蓦然,他在马厩附近捕捉到一抹小身影,瞧他一瘸一拐地提着桶子走得远了;残留于视觉的影像逐渐与脑海中的瘦弱身躯重迭,手骤然握紧,铿锵的铁链凉透掌心,驱散了指尖的余温。
渐渐调回的眸光蒙上一层黯色,瞬间产生的迷惑尚来不及过滤,铁链的另外两端猛然一扯,迫不及待步出府外的两条猛犬迅速拉回他的心思。
一场赌注,热闹的人群、震天价响的吆喝声、白花花的银两,以及最后的赢家......呵,他勾唇一哂,脸上恢复一丝得意的神情。
将小家伙的身影抛诸脑后,孟焰行至府外,两条凶恶的猛犬陪同一块儿搭上马车。
撩起衣袍下襬,他跷着二郎腿,任两条爱犬在脚边磨蹭。
黎生欲关上车门之际,一道慵懒且低沉的命令入耳──「启程后,先到博济药堂一趟。」
「是。」合上门,黎生也不问其理由,无论主子吩咐什么,他向来照办。
「我的药掉了......」乔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