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他自己。
他们惊天一扑,正好死了都要爱嘶哑的尾音结束,有个女生起哄让慕夏唱歌。游弋要怼回去,慕夏却大大方方地跳下沙发,跑过去接了话筒。
游弋没少听慕夏唱歌,他说粤语好听,平时没事塞着耳机也爱哼点七里香和半岛铁盒。可他想不到慕夏这种装逼如风、在同学面前的天字第一号高冷也有这么一天,当即和林战正襟危坐成“乖巧”表情包。
同学聚会场合通常不用歌神去霸麦,大家有什么活跃不起来的就唱一首,再不能的话就加一首。
六班压抑得快中邪的学霸学渣们刚才把凤X传奇的歌单轮播过,气氛正high到顶点,游弋好奇慕夏选什么歌,他戳了戳林战,余光瞥见此人开了录音。
游弋:“……你太狗了吧。”
林战:“基本Cao作。”
他还想嘲讽,短暂的安静后音响里穿出了民谣吉他干净的前奏。曲调熟悉,声音温柔,他们等着看笑话,却不小心录下慕夏唱的一首情歌。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
游弋动了动喉头:“这人……怎么还改歌词顺序的。”
一曲终结,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在,关系好的,萍水之交的,目光都聚集在少年的身上。他露出的纹身很嚣张,声音却那么温柔。
“我要谢谢高三六班,让我遇到我喜欢的人。”
第45章 想自由
谢泽原出国那天没让人送,一个人孤零零地提着行李箱去的机场,过完海关发了条朋友圈,配字一个小飞机的符号。
听林檎说他得先去读半年预科,也是听林檎说,他父母对如此优秀的儿子看重程度比不上自己的生意。从那以后,谢泽原好像突然消失在他们的朋友圈子中,偶尔林檎提起一句,三言两语间也就掠过了。
毕业事情繁杂,档案、志愿、搬离宿舍……所有的一切在成绩出来前都要搞定。接着是毕业典礼,气氛热烈,难得地在高考后聚集了全班人。
慕夏记忆里,上一次毕业典礼似乎没有这样的隆重,大部分同学都穿着得体,有些班级甚至统一了服装,他简单的白Tee牛仔裤反而朴素了。鉴于六班的班主任招财猫本人上梁不正,下梁们在一群着装各异的群体中显得过分正常——
“民国女学生,水手服这些都算了。”慕夏压低声音,指向不远处的一个班给游弋看,“为什么还有人穿西装,女生那是礼服裙吗……这么热的天!”
游弋看了眼:“哎,那不就是九……李抒她们班,你看李抒脸都黑了。”
慕夏:“太浮夸了。”
他低头扯了扯自己写满班里同学签名的白Tee,彩笔透过了轻薄的字迹,四处转了一圈。林战签在肩膀上,孟居然把名字写在他侧腰处的缝纫线上,平时关系不那么亲近的女生大都找了下摆和后背落笔。
这件衣服被慕夏空出了一个地方,他抬头看,礼堂的台上校长正总结陈词。慕夏心念一动,戳了戳游弋的胳膊:“游哥,喂。”
“什么?”游弋满身的名字比他好些,他凶巴巴的,人际关系甚至不如慕夏,前来找他合影的人也少。
慕夏指了指胸口:“签名。”
游弋反应两三秒后噗嗤笑出声:“特意给我留的,至于吗?”
慕夏说:“真的啊!”
他低头找了只水彩笔塞到游弋手里,两个人坐的地方在班级最后排,稍微一矮身子连前排的同学都注意不到动静。游弋看了眼那支笔,嫌弃地说:“我不要绿色。”
然后慕夏给他塞了只粉红色,游弋额角险些蹦出个黑十字,慕夏无辜地摊开自己书包递到他眼睛下:“就这两个啦,其他的都被他们拿走——今天我们班只有我带了彩笔,这还是上次林檎非要画画我才装的。”
于是一排五颜六色的斑斓里多了一块粉红,游弋脸色嫌弃,下笔却一丝不苟。他难得工工整整地写自己的名字,比填高考答题卡都认真。
“弋”字的钩画的很长,游弋刚写完要收笔,慕夏又指向那一点:“画个心。”
他总满脸严肃地说些缱绻要求,游弋满头黑线,拉过他在头顶扇了一巴掌后,粉红色的彩笔扔回慕夏的书包,他断然拒绝:“想多了吧!”
慕夏勾了勾他的手指,咬耳朵说:“那晚上可不可以?”
这话听上去就不怀好意,游弋不知想了些什么,捂着通红的耳朵偏过了头。
校长致辞的内容他听了大半,没记住多少,“明德”“广才”“博雅”“致知”之类的经纬才能好像离他有点远。后来又有高一的合唱团唱送别,知交零落,芳草连天,分明是正当盛夏,他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离别到底苦不苦,各人有百态回味。
至少在这一刻,慕夏觉得他们老师一定会舍不得。他在育才呆了两年,一直以为自己游离与众人之外,却在大家喊着他的名字上来说“合个影”的时候莫名地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