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什么也没敢说,把猜测都吞进肚里,趴在桌上那一刻,浑身都舒坦了。
春夏时节气候Yin晴不定,大课间的铃声刚响,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课间Cao临时取消,一群人山呼万岁。游弋动了动身子,换了一条手臂枕着,刚打算眯一会儿,后桌的某人戳了戳自己的脊背。
他只得坐起身,转过去趴在了椅背上,一抬眼皮哼了声:“啊?”
“难受吗?”慕夏问,眼睛亮亮地望向他。
游弋一巴掌拍过去,不偏不倚打中了慕夏的脑门儿:“我本来把这事忘了,你还要提!下次再……这样,你就趴下任我蹂躏吧!”
慕夏笑得弯了眼:“行啊,待我回去做一做功课。”
游弋想反驳,比较之下觉得自己不如他脸皮厚,说什么都会被反将一军,索性闭了嘴。
外间的雨下得响亮,砸得海棠树枝柔弱地垂,最后花期的粉粉白白也shi淋淋地往下落。他们的位置正靠窗,慕夏侧头看了一会儿,他不说话,游弋也不说话,氛围安静得过头,却任谁也没觉得无聊或者尴尬。
他勾住了游弋趴在椅背上的手指,温柔地相贴。慕夏体温低一些,游弋察觉到后反握他。空气中霎时有了旖旎的氛围,黏腻地化不开,仿佛醉在了chaoshi的雨幕里。
哗啦啦的雨声,不似春天润物无声了。
肌肤相亲后再次接触,心境都与平时不太一样。他的掌心暖热而干燥,恰到好处能安抚郁结的心思,慕夏在这一刻恍惚间忘记了很多烦扰。
以前总听人说什么热恋时两个人呆一起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觉得无聊,当时不屑一顾,只以为发呆很傻。可这会儿握着游弋的手,躲在教室的角落,没人打搅也没人在意,谁都不说话,安静得不像他们过去的相处了。
慕夏模模糊糊地懂了原因。
手指从他掌心抽回,一路辗转而上,慕夏余光看见四周补作业的补作业,睡觉的睡觉,教室里说话声并不高,愈发显得他们的小动作暧昧不清。
指尖抚摸上游弋的耳垂,捏了一把急速撤回,他开口像呢喃,又像情人的耳语:“我想到时候去打耳洞——生日的时候。”
掐指一算不过也就这半个月的事了,之前从没听他说过。
游弋一愣:“耳洞?”说完揉了揉自己被他摸过的耳垂,仿佛预备打耳洞的不是慕夏而是游弋自己,还没开始,就对那份痛楚感同身受。
慕夏被这小动作逗得一笑:“对啊,就……其实我有点计划的。”
游弋:“什么?”
慕夏:“每年送自己一点礼物。去年,买了双喜欢的球鞋。今年选了一对挺好看的耳钉,至于明年应该是纹身吧,十八岁了。”
他的计划里没有父母的角色,这些其他人看来逾矩也好叛逆也好的举动,慕夏说出来轻描淡写,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他有自己的打算,想说原因根本不必追问,游弋只点了点头,抬手揉慕夏的耳根。
“在这里?”他问,“两边都要打吗?”
慕夏摇头:“先右边吧。听阿川说过好多同志为了隐晦地表达出柜的意思,都会单边戴一个耳钉,高三分了班总能戴吧——你要不要一起?”
游弋还没回答,慕夏又自己说:“算了,你那么怕痛,万一流血我可心疼。”
好话歹话都被他说尽了,游弋哑然失笑,作势要转回前桌,被慕夏一把拽住。他没好气地问:“我要睡觉,你还想说什么嘛?”
尾音拉得挺长,夹杂了一丝南方话的软绵绵,像撒娇,慕夏听得怔忪片刻,说:“就这个周末吧,你病好了陪我去?”
游弋甩开他的手,微微皱着眉,嘴角却在笑:“皮!”
窗外雨势渐收,初夏的气息更近了,连空气里的海棠花香都淡下去。校园里高大的香樟与梧桐很快将会长成一年中最茂盛的模样,蝉鸣,电风扇呜呜作响,还有……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盛夏日渐长。
游弋这场感冒断断续续拖了一周多,慕夏生日的前一天正好周五,他们心照不宣地找招财猫请了晚自习的假。
过去一周里游弋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输ye,慕夏偶尔陪着,他不是非要学习,陈潜对这态度见惯不惊。他开假条时玩笑说:“明天自习是不是也不打算来了?”
“可以吗?”游弋说,靠在办公桌边,故意压低了声音,“潜哥,你不怕主任骂?”
“我是无所谓啊。”招财猫在假条上签了字,两根手指拎着往游弋眼皮底下晃,“拿好,明天好多了还是来上课吧,你们王老师要讲卷子。”
刚月考完的试卷,游弋被感冒拖累,数学堪堪蹭上了及格线。放在以前,这个成绩老王不会说什么,可惜游弋上一学期数学爆炸过一段时间,见过高峰,平时的成绩便不太能入眼,好在老王不和他一般见识。
游弋于是满怀轻松地说:“哎,我知道。”
看他一脸快乐,招财猫忍不住提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