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天!你也跟她们去!”
弈天瞪眼大惊:“我……我……怎么我也……”
苏仲明干脆道:“现在是缺人的时候,霏儿和双双肯定忙不过来!”
弈天没有办法,只得按照命令,跟着去了。
军帐里,只剩下苏仲明与李旋二人。
静默了片刻,苏仲明陡然问道:“你说,慧柔现在,还好么?”
李旋微微垂眸,毫无表情道:“我不想关心她的事情。”
苏仲明劝道:“可是慧柔好歹也……”
李旋打断他的话:“她亲近于chao生,你遇难失雯国王权的事情,也许她也是帮凶!太后被逼宫,她也是帮凶!不要再想她过得好与不好了,一切都是她亲手种下的果。”
苏仲明听罢,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只静静垂眸,无奈轻叹一声。
孤灯无声地燃着,全不知外面的战火惨烈。
山腰以下,星火点点,各处闪烁,各处移动,流矢如夜莺飞行,件头笔直地扎入树干,扎入草地,扎入披rou,受伤的将士大叫,碎石从山上纷纷滚落而下,惨叫声更是连篇,场面更为混乱,难以辨别声音的来处,落在草地上的鲜血有多少,也全然看不清,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一切,是藏在瓮中的嗜雪残酷。
霏儿在兵营的空地上忙个不停,前前后后已经帮四十多个将士包扎完了伤口,汗珠涔涔而落,她只能匆匆用衣袖擦了擦,送过来的伤者却还在不停地增加。
弈天在一旁不停地撕裂纱布,心里太着急,一个不小心,纱布割破了食指指腹,一滴血溢了出来,他不由大叫了一声:“好痛!”
叶双双忙抓过他的手,借着昏暗的火光看了一眼,只匆匆替他撕出一小块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劝道:“小心一点!救生的就只有咱们三个了!”
弈天不说话,咬咬牙,继续狠狠地撕裂长长的纱布。
从伤口上跋下来的件,被随手扔在了地上,还残留着一丁点鲜血,但无人理会。
军帐中,苏仲明与李旋面对面而坐,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苏仲明无法忍耐,陡然立起身,转身便要出去瞧瞧军情。
李旋忙抓住他的手,忙劝道:“身为主公,就该定座军帐,这样才能稳住军心!”
苏仲明着急道:“仗到底打得怎么样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李旋接话道:“我也想知道!我也着急!但必须要沉住气!”顿了顿,提出一议,“坐下来,和我下一会儿棋。”
苏仲明干脆地答道:“我棋艺不行!”
李旋大方道:“让你三步!”
苏仲明只好回到原位,重新盘腿坐下。
李旋拿出一张破旧的粗布,和两节细竹筒,也坐在了苏仲明的面前,把粗布整齐摆开,是一张棋盘,他又将手中另一个竹筒递给苏仲明。
跋出塞子,往掌心一倒,从竹筒里倒出了几粒黑棋子,苏仲明不由道:“你还挺心细,买了棋子后装入竹筒里带着挺方便。”
李旋答道:“寄宿于落梅庄的时候,偶然在街上买的,竹筒也是出自落梅庄。”紧跟着问道,“谁先走第一步?”
苏仲明答道:“你不是说让我三步么?你先走吧。”
李旋便毫不客气地聂起了一枚白棋,放在了棋盘上的一处。
苏仲明也聂起了一枚黑棋,看了看棋盘,犹豫了片刻,才将棋子落定在棋盘上。
山腰下,火光与刀光交织在一起,惨烈的金属魔差声,人的惨叫声,在漆黑的夜色里,狠狠撕破了静谧的气氛,火光的移动,变得更为混乱而急醋,一方一点一点地熄灭,另一方则一点一点地强盛起来,渐渐地将一部分火光团团围住,意欲吞噬,但气势弱下的火光陡然间撤出,迅速向山脚逃离。
军帐中,二人仍在下棋,苏仲明的指尖突然不稳,指尖之间的黑棋还没落定于棋盘中,便滑落下来,掉落在并非想要的区域。苏仲明急忙慌乱起来,捡起了黑棋,抬眼问李旋:“我还能重新再下么……”
李旋答道:“你的棋子已经不多了,我再让你三步吧。”
苏仲明回头,瞥了瞥自己身侧的黑棋,只剩下六枚而已了。
准确地落定黑棋之后,苏仲明又问道:“如果下完这盘棋,该怎么办?”
李旋答道:“一盘棋,便是一回沙场较量,如果我方胜利,会比这盘棋结束更早。”随即,干脆地落定一枚白棋。
苏仲明聂起一枚黑棋,犹豫了许久才肯落定。
一眨眼功夫,苏仲明仅剩三枚黑棋,此局不管是进还是退,都必输无疑。但苏仲明却是丝毫没有着急,聂起了一枚黑棋,思考棋路。
门帘陡然被撞开,一名将士冲了进来,拱手禀报:“报!敌军已撤离明安山!”
苏仲明闻言即刻回头,喜出望外道:“真的?!”却忘了手中还聂着棋子。
李旋从他手中夺回棋子,开始埋头收拾,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说道:“我就说嘛,我方胜利,会比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