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同情你老妈,面对两个炸药桶,日子可怎么过。”
“老妈?”亏你想得出来。“我哪有啊?”
“你是说……”
“我是他们不小心越界的产物,年轻的老妈生下我后,就随她父母,也就是我素昧谋面的外公、外婆搬家去别处了。”
“没有联系吗?”
莫三三摇摇头,抿嘴想笑,却浮现出复杂的伤感。
果是静水流深,宋明远熟悉这样的神色,他甚至怀疑,或者莫三三的身上一直散发着与夏停云相同的隐秘的怆痛。
如此,他爱上的,究竟是什么?
漫无目的的散步,直至傍晚,莫三三依偎在爱人肩头,没有离开的意思。
“该回去了。”
“今晚,我住你那儿。”她回答得很坚决,早已想好。
“我对你……是认真的。”不知为何,自从三三说罢身世,宋明远便失去了往日发出命令的能力,无论话题,他惟能用一腔温情相对。
“难道,一起过夜就不在认真范畴?”
“至少,我要先通过你父亲的认可,不然最终落个棒打鸳鸯,岂不是亏待了你?”
“我不怕。”
“我怕。”
莫三三在宋明远心中,已从可以随意揉捏的玩偶,成了捧在手心怕碎了的瓷娃娃。
8点半,莫奕华清晰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本以为女儿会深更半夜,酒气熏天才回,不想……
“老爸,我错了,一定要原谅我的失礼哦。”她听从宋明远的建议,先行低头。
莫奕华欣慰异常,却仍不想轻易失了架子,便故意板起脸。“宋明远很有能耐,居然劝得动你这头倔驴,若这个人没有别的心思,我在心里倒会为他多打几分的。”
“什么别的心思?”莫三三偏偏拣出了颇为不满的一句。
“女儿,别用纯真的心,妄图体验整个人生,有时财富的诱惑会让人说出完美的谎言。”
“你的意思是,明远选择我,不过是看上了你的臭钱?”
“如果那些钱是臭的,也不过是因为沾上了我的汗水。”
“无论汗水,还是口水,不稀罕……”
一场原本以和解为主题的谈话,遭遇崩盘,莫三三气急败坏地甩掉鞋子,赤脚跑开,猛得又回头大喊:“莫奕华,不要以为你很伟大,伟大到可以Cao纵我的爱情,和明远的人性。”
次日清晨,大门“砰”地响了一声,莫奕华惊起,待安了神,才发现女儿提着旅行箱的身影,已在朦胧晨色中渐行渐远。
他想,她必是去投奔了宋明远,一时,睡意全无。
这种焦虑持续至夜幕低垂,莫奕华有些后悔,三三初涉世事,伴着热情与急躁亦难免,可自己怎这般粗心,竟连宋明远的电话住址也未讨要。
踱步数圈,烟蒂碎了一地,他忽然想起,夏停云曾言,与宋明远是高中同学,于是,顾不得其他,迅速拨了电话。
“夏老师,你好……我是三三的父亲,这么晚,真是打扰了……”
“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他觉得此般询问太过冒昧,但,又别无他法。“我想要……宋明远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夏停云无丝毫犹豫,爽快给了,后只道了句“再见”便结束通话。她可以确定莫奕华此举,并无恶意,只是这点便够了。至于其他,知道太多,除了增加失眠负担外,没有任何用处,若能简洁,何乐而不为。
这倒让绞尽脑汁组织词汇,以保全颜面的莫奕华长吁一口。
15分钟后,宋明远的门铃持续奏响,他以为是三三,开门时脸上还挂着兴奋。
不想,碰了个冷钉子。“我女儿呢?”
“三三,她怎么了?”
“不在你这儿?”
未等宋明远回答,莫奕华便强行闯入,他的方式有违绅士风度,甚至,可称得上粗鲁。
搜索工作在不大的房间里很快结束。“看来,在储藏室里躲着。”
而宋明远,正用身体屏蔽着储藏室的门,这招此地无银三百两,让莫奕华觉得幼稚可笑。
“不准进去。”
“闪开,不然我们就要第二次交锋了。”
“你是暴力狂吗?”
“试试看。”言毕,莫奕华挥拳,在宋明远左腮边甩下。
然,宋明远并无躲闪倾向,反而更严密的守护着储藏室。这让莫奕华几乎认定,女儿就在里面,并发挥了诸如囚禁等恶劣的联想。
“三三……”他喊着,顺势将气力激发。
宋明远占了下风,不过也有斗士般Jing彩的悲情结局,即浑身酸痛倒于地上。莫奕华冲锋而入,出乎意料,不过壁橱大小,哪里藏得了三三。
“你这小子,专门给我捣乱吗?”
“我有权控告你,多项罪名。”
莫奕华本想将其扶起,又因冷冰冰的言语,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