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洁工,别把垃圾倒进堆满废物的桶里,不然可能会有一个被丢弃的巧克力,出现在行人路过的街边影响市容。”
莫三三的伶牙俐齿,让宋明远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负罪感,更糟糕的是,他还陷入了被抛弃的恐惧中。
若从未得到过,又怎会与抛弃产生关联?
“等一等……”宋明远渴望挽留,又寻不出适当的措辞。“你的酒……还没喝完呢。”
“它太苦了。”本是个制造快乐的地方,却是莫三三一次又一次疼痛记忆的归宿。
为了一块巧克力,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但这不过是女人经常遭遇的事,尤其当她爱上一个人时。那些患得患失的焦虑如同洪水,为了不让自己溺死,只得找个出口,发泄了事。
“苦?”
眼前缭绕的灯火,霎时变成夏停云一双骨瘦嶙峋的手,像失去理智般,疯狂调用着糖,nai,桂花糖浆,她想尝到甜味,却先拿苦涩打了底。
刚才与三三的对白,刹那,成了连番酒话。
“我想见你。”他不得已,拿出杀手锏。
半小时后,夏停云一袭素色风衣,出现在街角,半明半暗的灯光晃着,将她的眼眸晕成一汪深邃的井。
“为什么破坏约定?”
“那不过是青春期开的玩笑罢了。”
“可我认了真。”但,夏停云欠了许多解释。
许多,若堆积的往事。那还是孩童年月,母亲向来身体欠佳,听说是生停云时做下的病,于是年轻轻便退休,整日在家绣花样。她是个安静的女人,没什么朋友,渐渐也跟同事断了来往。混混沌沌过了几年,家中电话就成了惟一寄托,母亲渐渐像终日等着丈夫归家的怨妇,针线间隙,便忍不住张望一眼。可惜,那部电话越发沉寂下去,直至到十天半个月才响一回,而这种情形,居然持续了将近十年。
夏停云几乎隐去了家中的号码,平素关系要好的卢一川,宋明远及朱小曼,她虽说了,却让他们发誓,不去拨打。她不算太早熟,也未提前懂事,只是苦于看见母亲一汪欣喜的眸子,在得知不是父亲后,那惊人的落寞。
“你的手机永远无人接听,我别无选择。”宋明远将停云的思绪拉回。
“你已经选择了。”
“什么?”
“明远,跟着心走吧。”她的口气顺着夜色,黯淡。
旁观者清,宋明远早已将莫三三刻在了每一处回眸里,即使夏停云努力探寻,也只在眼白的角落处,发现自己即将逝去的身影。
“心……”宋明远只觉胸口处存着一个黑洞,将所有Jing神气力通通吸了个干净。“停云,你的心呢,它去了哪?”
多少年,心血熬尽的回避着,到头来,却谁也躲不掉。
“还需要问吗?”她又笑。
“对,根本不需要。”宋明远像被逼到了墙角的逃犯,受够了禁锢滋味,惟有暴戾的反抗。
“我知道,你的心随着卢一川走了,带着无限强加给自己的负疚,责任,或者从一而终的狗屁神话。但从此,你可以解脱了,因为那日在你与卢一川通话后,我跟他大打出手,甚至,让他的眉骨爆裂,鲜血直流……”宋明远撕裂的喉咙,将夜空划得千疮百孔。
“不……”夏停云声音很轻,其中却融着行将炸开的泪珠儿。
“那年我参加了学校的出国访问团,其中一站恰好是曼彻斯特,我自然与留学于此的卢一川会面,本想把酒言欢,可……”
“不。”夏停云厉声打断。“你不必为了减轻我的罪恶而编织谎言,不必以为我的苦守是源于自责,事实上,一切都可能是幌子,即使没有那通该死的电话,我也会这样。明远,我爱他,你知道吗,我是用着全部生命在爱他。”
“我所言句句属实,停云。”
“无所谓事实,无所谓……”若从心中衔出的根根银针,掉落地上,脆生生的疼。
夏停云转过头,披肩长发遮面,夜未央,世界漆黑无际。她是这般节制的女子,即使伤痛碎成了玻璃渣,在血管里淌,也必快走几步,一人独享。
“停云……”他惟能这般,若长啸地唤,是没用吧,从来都只看着伊人远走。
然,这次却是例外,夏停云停住脚步,泪被风干的面颊透着点点粉晕,她莫非改变了心意。
“明远,我原谅你。”
唇齿之间,香氛吐露,熏得明远泪水如注。
一个夏停云,涨了多少儿女情长。
“三三才是你的归宿。”她离明远的幸福太远,干脆止步。
其实,男女之间,若只作朋友,便总有一天要面临离别。早些,晚些,又有什么区别?
夏停云离开后,宋明远许久挪不开步子,他的体内有一股奇异的热流上下窜涌,汇集成停云的微笑,却须臾间,又空落落的冰冷。
“宋明远……”一个女人清泠远去,另一个女人却飘然而至。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