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近况,又夹杂了繁复的叮嘱。
风起,透过素色的衣衫进入骨髓,很冷。
“回家吧。”一件衣服披在夏停云身上,又是明远。
“还没说完呢。”
“一川已经转世投胎了,他有自己的幸福。”
夏停云想笑,又哽咽,千百种滋味在心里翻,都是苦。
“我的债还没还清,他怎能走?”
“你不欠他。”
“你不懂。”夏停云背过身去,将发圈一把拽下,乌丝迎风将脸遮住。
泪水,上天入地,谁也瞧不见了。
“停云……”宋明远揽过眼前这憔悴柔弱的女人,紧紧抱在怀中。“嫁给我吧。”
这句话早成了毒蛇,几年来不停歇地咬噬着他的心肺肚肠,只为了夏停云,一次次从嘴边咽下。可如今,他已肝胆俱裂,若再不说出口,必定疼痛而亡。
“你要我嫁给你?”夏停云一字一顿地重复,充满了抑扬顿挫的迷惑。
“是的,我保证会给你幸福。”宋明远从未像此刻般认真,他单腿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准备多时的戒指。
“你知道这是哪吗?”
“这是最合适的地方。”
“我们之间根本没爱情,明远,我不是傻瓜。”
如果,夏停云的参悟力差些,她便已经得到幸福了。
一个星期的光景,两人均放弃了联络,夏停云的特立独行是个性使然,宋明远则时刻强压着自己拿起电话的冲动。
而他是个魅力十足的男人,总有女人惦念。
很快,莫三三出现了。
“我的门很贵,你赔不起。”晚上8点,宋明远几乎以为有人把自己的大门看成了鼓,在鸣金伸冤。当他气急败坏地打开门想一瞧究竟,却看到莫三三衣着光鲜,笑颜如花。
“说话不算数。”三三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未受邀请,便大摇大摆私闯民宅。
“请你出去。”宋明远心烦意乱,根本无暇应付。
“可是,我一直在等你共进晚餐……”
“没有期限,就是敷衍。”宋明远打断她,冷冰冰地甩出结论。
那么,夏停云的痴也是没有期限的吧,敷衍她的却是一个早已灰飞烟灭的灵魂。
“原来……是这样。”人的悲哀便是臆想后的恍然大悟。
在被人拒绝后,宋明远也以同样的方式拒绝了莫三三,只可惜,他看到了两个女人悲伤的背影。
“停云,昨天的事……”整晚辗转反侧,宋明远还是决定以男人的姿态,登门夏家,以求个结果。
“我知道你口没遮拦惯了,玩笑虽然过头,我也不会怪你。”不想,夏停云先发制人,挡过去一番口舌。
“明远,来喝杯茶……”停云的母亲却格外热情,邀了明远于身边,转弯抹角开始打探其婚事。
“妈,你在做什么?”夏停云几乎用了喝止的口气,她一面不堪尴尬,一面担心宋明远无意或故意地说出真相,让事态更加复杂。
“我在做什么?”停云母亲突然挤出一腔积怨。“你和明远同年,如今人家都要开枝散叶,你却要当一辈子老姑娘不成?”
夏停云百般想绕开的话题,又被明晃晃地晾出来。
“学校有事,我得走了。”夏停云不在乎别人看穿她的伎俩,不过是个托词。
但她遗忘在沙发上的电话,让宋明远几眼望去,便心生不安。
“我跟去看看。”如坐针毡五分钟后,宋明远起身告辞。
然而,待他出门时,夏停云已没了踪影。无奈,只得信她一回,宋明远遂驱车赶到学校。
但一下车,他便开始责备自己的愚蠢,寒假未收,学生们必在校外逍遥,偌大的空间,惟有几株松柏耸着,更添凉意。
“停云……”他默念着,又回想,似乎这字眼地吐纳之间,总是乍暖还寒。
然,或是诚心起了效用,宋明远再抬眼时,远处生动地多了一个倩影,婷婷袅袅,凭栏而立。
他狂喜,甩下手中繁复的俗物,飞奔而去,脚下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化作一道屏障,只将他与这女子围困其中。
“停云……”他一把抱住,藏在怀里呼喊。
“是莫三三!”女子转身,愤恨的大叫,让宋明远顿时不知是惊是喜是悲是怒。
“你……跟踪我?”
“大叔,是你主动袭击我!”莫三三气焰未消,一抹被拒绝时的楚楚可怜。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宋明远羞怒参半,自然蛮横无理。
“因为……”三三一时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说起。
“明远,怎么把手提包都扔在地上了?”还好有人救了场,却是宋明远心心念念的夏停云。
三三见了,立即缓和了神情,直溜溜地站着,恭恭敬敬喊了声:“夏老师。”
宋明远这才发现,莫三三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