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许傲平静地说。
街上的冷风吹的人恨不得缩进脖子里去。
两个人过了个马路,本来是要进一家咖啡店,高路平拒绝了,“我可能需要抽根烟。”
“你会?”许傲诧异地看他一眼。
高路平深沉地呵出口白气,“我需要酝酿一下气氛。”
“没有了。”许傲说。
高路平只好作罢。他清了清嗓子:“我跟温羽毛,是初三分到一个班之后,才开始熟悉起来的。”
话音里充满了回忆感。
许傲默默听着。
“以前就知道有个亲戚家的小孩,跟我一个初中。但这亲戚亲得太远了,走校园里碰见我都不一定认得出来。”高路平说,“好像只有小时候见过那么一两次面。”
他停下来,组织了会儿语言。
“所以其实,谁追不追她,谈不谈恋爱,我好像不应该管这么宽,对吧?”
“说真的,就算是我亲妹,你这么着去惹她,我可能都不会多说什么。”
“但毛毛不一样。”
许傲手指动了动,侧过头看了眼高路平的表情。
高路平一脸凝重,下一句话隔了会儿才往外说。
“毛毛的爸爸失踪了。”
他们正走到一个坏掉的路灯下,光线暗下来。
许傲觉得,自己心里也跟着那么暗了一下。
“说是失踪,其实也只有她妈妈这么认为。”高路平说,“失踪十几年,还叫什么失踪?”
许傲压着心底涌上来的感觉,问:“什么意思?”
高路平叹了口气,用力踢了脚路边的雪堆。
“我也是听我妈说的。毛毛的爸爸是个武警,十几年前,好像是哪个城市发了大洪水,他跟着部队去救灾,结果就没回来。”
“没回来?”
“部队给的说法是被水冲走了。那次灾情本来就严重,当时还下着暴雨,说是水中间还有漩涡什么的,救人的时候被卷进去了。”
许傲缓声:“那怎么叫失踪?”
“对啊。”高路平说,“部队都把他归到烈士名单里了。我妈说,当时还来了很多人,去他们家给送锦旗送证书。”
“问题是,我表姑,就是温羽毛的妈妈,她没接受。”
“因为尸体一直没找着,虽然别人都默认他是牺牲了,我表姑一直没信。”
“不是有很多那种新闻吗,被水冲到岸边,就在当地生活了。她大概是这么觉得的。”
高路平揉了揉自己的脸,接着往下说:“毛毛比我小一岁,今年十五了。一直到现在,表姑都还到处打听,一听到哪儿有什么消息,就会跑去找找试试。”
“出事时,毛毛才一两岁。你算算这多少年了。”
“我妈说,表姑每年都要跑几个城市,认过很多人,一个都不是。”
话音落了,两个人也沉默了。
那种一块巨石压在心口的感觉。闷到不行。
过了会儿,许傲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了支出来,叼着,点燃了。
“你不是说没烟了吗?”高路平看他一眼。
“嗯。”许傲敷衍应了声。
“你说,她这种找法,就算再找几十年,会有什么结果吗?”高路平涩涩。
许傲咬着烟蒂,默不作声。
很久,一支烟都尽了。他笑了笑,“也说不定啊,说不定会找到。”
因为是温羽毛同学的爸爸,所以有可能。
气温一直很低,雪化得很慢。
过了几周,雪连着冰,在地上结了一层厚。
连着好几节体育课都取消了,老赵还挺关心大家身体的,这节课,说是必须要出去活动活动,趁着还有雪,能打个雪仗堆个雪人什么的。
女生们一个个站在原地瞎蹦,冻得手都不想往外伸。
温羽毛跟周明明躲在一旁,看着男生们在雪地里窜来蹦去。
“你有没有觉得高路平瘦点了?”温羽毛问。
“没有。”周明明很气,“我觉得他胖了一百斤。”
自从把班花列为怀疑对象后,高路平每天就开始美滋滋地幻想自己能走上人生巅峰。他们的关系还没来得及缓和,就降到史上最低点。
温羽毛被她这带着刀锋的语气给冰得打了个寒颤,搓着手呵了口气。
“老赵走了!”陈芳芳在后面叫道,“我们准备偷偷回教室,一起回吗?”
温羽毛看了眼站在树下的许傲,犹豫了一下。
许傲总是穿得很简单,羽绒服和牛仔裤而已,但站在雪里,就分外好看,画一样。
她两眼冒着心,哆哆嗦嗦地考虑着上前去说几句话。
这时候,余光瞥见一抹红色,警报瞬间拉响。
赵圆娜正迈着步子往许傲的方向走。
温羽毛一秒就急了,那种不过脑子的勇气又占了上风,她同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