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当日闹得沸沸扬扬,京中众人也是心照不宣了。
在那之后,朝成长公主便心灰意冷一心向佛,再不出现在人前了。
而此时,这程素淮与长公主之事,尚鲜有人知。
徐锦瑟也是听到了程素淮的名头,才想起这桩事情,暗自吩咐了鸿雁,去将长公主的侍女引来,以解此局。
这位嚣张跋扈的长公主,无事都要绕着走才好,今日自己却抓了她的情人……
徐丘松看一眼那尚自迷蒙的程素淮,思及这位成了朝成找公主的入幕之宾,却无人知晓。显然此事长公主不欲人知,此刻自己不单撞破了他们在玉佛寺见面,还让人拿住这程素淮……
不由又是一阵冷汗。
朝成长公主想要弄死自己这种七品小官,直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想到此处,徐丘松立时上前,拨开拦住那丫头的护院,轻施一礼道:“这位姑娘,鄙人失礼了。你要找那位程郎君正在此处,只他夜半突然出现在我家人所住的院中,总要问个清楚,才好——”
“我不管你要干吗,我只知程郎君在此,主子吩咐我带他回去。”那俏丫头的眼神在徐丘松身上转了一圈,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鄙夷,“你若是担待得起,便继续扣着人不放。只惊扰了程郎君,到时主子生了气,”
那跋扈模样显是不将他放在眼中。
徐丘松深吸口气,他原还想着,这程素淮三更半夜潜入院中,与徐锦秋一同摔倒在门前,定是背着长公主做了些见不得人之事。此刻言语挑拨一番,不定能将长公主怒火转到这戏子身上,以免怪罪于他。
不想这丫头行事如此蛮不讲理,竟是不问缘由,只言要人。
思及她背后的朝成长公主,徐丘松愣是硬挤出个笑容,“姑娘勿怪,我这就放人、这就放。”
说着,挥一挥手,叫那架住程素淮的婆子放开了手,将程素淮带到院门口。亲自将他带到那俏丫头面前。
“误会一场,姑娘莫怪。程郎君毫发无损,还请姑娘明鉴。今日鄙人未见过程郎君,程郎君也未到过此处。”
好在那程素淮尚不甚清醒,整个人昏昏沉沉,对徐丘松险些打断他腿的事情都无甚反应,只迷糊的看了那俏丫头一眼,并未言语。
那俏丫头上下打量了程素淮一番,见人只是浑身shi透,并无外伤,才甩了个白眼给徐丘松。
“算你识相。”
带了人便走。
待她走远后,徐丘松才庆幸一般的松了口气,暗道看来长公主也不欲闹大,这事便算揭过去了。
因着徐锦瑟的低语,唯有徐丘松听到,因而众人对这番变故都甚是茫然,全然不明徐丘松态度因何骤变。
云姨娘略一犹豫,便上前道:“老爷,您看三小姐这……”
这话便如点了火药一般,徐丘松陡然回头,暴喝道:“还看什么!没听到我的话吗!今天没有人来过这个院子!我们也没见过任何人!”
他猛地从婆子手中夺过灯笼,一个一个从在场所有人眼前照过,沉声道:“今日之事,所有人!每一个人!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没有!”
“今日之事,若是有人传扬出去半个字!不单是你们,我整个徐家都恐遭大难!”徐丘松额上青筋暴起,几乎每一个字都从牙缝中挤出一般,“若真有那天,我也不论是谁口风不紧,你们!所有人!连同你们所有人的家眷,统统乱棍打死!”
“若有人要断我徐丘松的路,我便要了他的命!”
徐丘松恶狠狠的说道。
那凶狠之态,叫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唯曲姨娘悄悄松了口气,知道徐锦秋这事便算揭过了。不由向徐锦瑟投去感激的目光——虽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但这困局,确是已经解了。
事情到了这部,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徐丘松这般雷厉风行的将此事压下,徐锦秋的名节便保住了。
徐锦瑟只微微点了点头,以口型比道“日后还有劳姨娘了”。
徐丘松面色冷峻环视四周,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心中一寒,连声保证自己绝不会泄密。
徐丘松心中简直恨极,今日这事,程素淮莫名闯了进来,他不但不能声张,还得捂了好,不让别人知晓。唯一庆幸的是,为了顾及徐锦秋名声,除了一直守在门口的护院外,没让其他家丁护院靠近。只这些婆子丫鬟……他尚镇得住。
徐丘松越想越是后怕,若徐锦秋没有说谎,她一觉醒来便与那程素淮双双倒在门口,那这一切,又是谁安排的?
刚刚怒极冲心无暇细思,如今冷静下来一想,他这女儿虽鲁莽又愚笨,却不至于糊涂到与个外男在自己门前私会,还昏在一起被丫鬟撞破。
这极明显又叫人不得不入的一个局,若不是徐锦瑟提醒,他定然已严审那程素淮,说不得连那俏丫头都一并绑了教训。
此举不但大大得罪朝成长公主,还可能将自己前程全然断送!
这般狠辣,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