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敲门,“小太阳小太阳,开门啦,那个药你不知道怎么用的,自己也不方便擦吧,要是不小心涂到眼睛里去了怎么办?开下门让我进去嘛,我不笑你了保证不笑你。再说,你就让我这么抱着王不留行的玩偶真的好吗?好歹让我进去换一个嘛,我想要零度经线的那个……”
和薛景明不明显却听得出来的京腔不同,黄少天的南方“塑普”有些平仄不分音调不清楚,却自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广东人说话又有着非常丰富的语气助词,一来二去居然有些撒娇的意味,俏皮又撩人得紧。
十几秒钟后,一阵拖鞋在地上摩擦的“啪嗒啪嗒”声——薛景明时常有的平地摔惨案正是因为一穿拖鞋就喜欢拖在地上走路,有时候脚下一滑或者是左脚绊右脚……总之往事不堪回首,现在的脚步声听得清楚已经到了门前。
少女的脸出现在拉开的那一小条门缝里,气鼓鼓的像个可爱的包子,泛着浅浅的粉。薛景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拽走了黄少天手里的王不留行,与此同时将黄少天说的零度经线玩偶塞了过去,当机立断打算关门。
可惜动作再怎么一气呵成也挡不住机会主义者的见缝插针,黄少天的力气可比她大得多,抵住门板轻松的就溜了进来。
“哈哈哈你还想跑?”黄少天得意洋洋的拉住了准备跑回卧室开启第二层防御系统的小姑娘,手上轻轻一用力就把背对着他的薛景明给转了过来,俯下身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另一只手抚上她自己将刘海夹上去而露出来的额头,动作无比流畅,“给我看看……哇还肿着呢这必须要擦药了,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第一次拿冠军激动了点可以理解啦但是瀚文和阿远也没见得像你一样,你们果然还是图样图森破啊。”
薛景明翻了个白眼:“少天前辈你居然硬闯女孩子的房间!”
“嗨呀都进来过多少次了别这么见外嘛,要是你真要把我锁在外边我可是有备用钥匙的哦,到时候可就不是硬闯了……”黄少天压低声音故意吓唬她,“是秘密潜入——哇,夜探香闺,想想都很刺激啊……”
“……”薛景明很少被人这么撩拨过,又羞又气的瞪着黄少天,却又不怎么敢直视他的眼睛。纤长的睫毛颤了几下,眼瞳转向别处,带起秋水一般的涟漪,最后跺了跺脚拉开卧室门让黄少天进去了。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黄少天文化程度不高,但看见薛景明眼睛的那一刻他脑中莫名其妙的浮现了这句诗。是夜空,或是秋水,寄着清梦,又盛着星河。
黄少天尽职尽责的帮薛景明上好了药,手法极尽温柔,但是按压上去的痛感还是让细皮嫩rou的女孩子龇牙咧嘴。
“可以啦。刘海就先别放下来了会把药给弄没了的,明天差不多就消肿了出席发布会肯定也没问题。”夺冠的记者会今晚喻文州正在处理,而黄少天所说的“发布会”,则是由蓝雨俱乐部对外召开的,宣布黄少天和薛景明退役事宜的。
薛景明抱着王不留行玩偶:“拿了一个冠军就溜,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瞎想什么呢,”黄少天探过身子揉揉她的发顶,“你已经尽力了,再打下去就太过勉强了。现在想的难道不应该是‘终于拿到冠军了,真好’吗?”
“道理我都懂啦。”
“也是,谁都会有不甘心的。”
“少天前辈呢?对退役有什么不甘心吗?”
“嗯。某种意义上的没有遗憾了,但还是想再贪心一点。”
“那……退役以后有什么打算?”
黄少天闻言侧过身,单手撑着下巴反问道:“你呢?”
薛景明将脸转向别处:“会回B市的。”打算什么的不重要,只是,不再在G市了,要去那个离蓝雨、离他很远的城市,她的故乡。
她知道就这么说出来很残忍,但是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既定事实。
心里有什么隐隐作痛,薛景明其实很少刻意的审视自己的内心,然而此时她清楚的知道,她舍不得。舍不得这座南方温暖的城市,舍不得蓝雨的朋友们,其中最舍不得的,是黄少天。
退役,意味着告别了现在的生活,荣耀这根将他们紧紧绑在一起的线,终究还是只能延续到这里了。接下来的岁月里,他们会松开手里的线,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也许成为再无交集的平行线,也许背道而驰。空间的距离其实并不是最主要的因素,真正将他们分开的,是再也没有了来往的理由。
黄少天看向窗台上的盆栽:“我的话,暂时先做游戏主播吧,也许会去联盟做解说哦。”
“不过……”他转了转眼珠故作神秘,“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很长一段时间定居B市。”
“嗯?”薛景明疑惑,“为什么要定居B市啊?少天前辈,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B市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B市的房价……”他们这种等级的职业选手,收入高是没错,但是薛景明比较涉世未深,对她来说迅速在B市购置一套住房,不是说负担不起,却还是很奢侈的事情。黄少天是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