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毓儿不记得了,我也就不记得了。”说完这句话,楚浔便不再理会榆木脑袋不明事理的杜林,自守在外间的侍者中随意叫了一名,带自己向萧清毓那处走去。
杜林既是以诊治之名将萧清毓请到的府上,自然也不能当真差个十万八千里,只能狠下心来将自己心爱的北冥巨鹰当真打成重伤,然后再请萧清毓去“看诊”,这般“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好不rou疼。
萧清毓周身灵气氤氲鼓荡,似是正在疗伤关头,楚浔便安静地立在他身后,并不上前打扰,也不曾唤他的名讳。
然则萧清毓虽看似认真,实际上却是一心二用,时刻留意周遭景况,在师尊到来的第一刻便发现了师尊,待到师尊悄无声息地到他身后看他的诊治手法时,更是一想到师尊便在自己身后不远之处、稍一向后便能碰到的地方,面上便不自觉地有一丝薄红。
只是师尊居然不叫他,他便只好继续装模作样,心实际上早已飞到自家师尊身上去了。
察觉到了萧清毓的异样,楚浔有心逗一逗他,故意又往前靠了一步,温热的呼吸几乎喷洒在萧清毓耳后,将那处缓缓染上了一抹绯色。
萧清毓终于按捺不住,红着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楚浔道:“师尊怎么又逗我玩呢。”
“哪有逗你,”楚浔神色不动,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过是看你认真,又想到这毕竟是杜少宗主的爱宠,恐你手上出了差漏,不敢打搅罢了。”
他说这话本是要岔开话题,不料反倒叫萧清毓面色一变,迟疑道:“师尊,此地……似有不妥。”
楚浔立即联想到了杜林所说的系统之事,语气里不由带上了几分急切,将萧清毓的手抓在手里,道:“如何,你可是有何不妥?”
“师尊……?”萧清毓被他这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面色绯红,尴尬地移开目光,道,“不是弟子有事,是这北冥巨鹰,它、它所受的伤,根本不像杜少宗主所说一般是先前弄得,也没有别人诊治过的痕迹,反倒像是今日才添的新伤。”
“杜少宗主请我们来此的事由……更像是特意找的借口。”
原来他是在说这个。
只要不是系统又在作祟伤到了他便好。楚浔顿时松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他们这些人心思诡谲,又多为利益所驱,既是与你无关之事,变莫要多思,以免又惹祸上身。”
“但师尊先前推测,长生宗地界之事正是与义相对,少不得便与杜少宗主相关,”萧清毓迟疑道,“虽说他此番对待你我二人的态度大有改观,但还是不得不有所防备。”
楚浔没想到萧清毓对这茬记得颇为牢固,不过他方才又以自己的身份将杜林敲打一遍,想来杜林应当不会再出什么差错,萧清毓多注意几分倒也无妨,左右他的目的本也只是利用杜林一二,沉yin片刻,道:“你说的不错,是该有所提防。”
萧清毓深以为然。
因着来路已走过一遍,两人便挥退了引路的侍者,自行往下榻的客房走去。
楚浔想着杜林所说二人在试炼之地内遇上的麻烦,旁敲侧击地问了问试炼之地内的情形,但萧清毓不想师尊担心,自然是报喜不报忧,对杜林所说的险境根本是只字未提,若非他眼神有些闪躲,而楚浔又有杜林相告,恐怕当真要被他骗了过去。
“系统,这可是你搞的鬼?”楚浔面上神色不动,实则心绪起伏不定。
他最怕的不是栖居于自己体内的系统主体,而是分散于此方世界各处的系统碎片,以及那些随时可能给他们带来极大麻烦的穿书者。
系统没有回音。
楚浔心中有所猜测,遂以激将法频频刺激系统,系统终于按捺不住,回呛了一句。
哼,你不是自诩聪明吗?有本事你就自己想啊。
说完这话之后,系统便开始装死,无论楚浔将话说得有多难听,系统都“gui缩不出”。
楚浔本也不打算从系统那里听到什么,而是自有一番计较,如此逼问系统,不过验证一二。
系统方才的声音比之先前可要虚幻无数,似是能量大耗了一般。
而上回自千鬼域一事,那神秘人借系统削弱萧清毓后,亦沉寂了一段时间。
想来也是,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伤害萧清毓的能量可绝对不是凭空产生,那便只能自系统处夺取了。
故而系统如今不得不装死。
夺宝大会乃是原著里一个重要的剧情节点,萧清毓正是在夺宝大会上取得了重大机缘,彻底打破了金丹壁垒,也勘破了一丝自小世界进入大世界的天机。
在这般剧情节点之下,按系统的从前的所作所为来看,既然是它已知之事,便没有理由放弃掺和一脚的机会,势必要搅出一场腥风血雨。
先前他猜测长生宗地界对应的“义”之一字,是与杜林相关,如今想来,倒更有可能是夺宝大会上将要掀起的风云。
在众多与会修士里出几个“不义之人”,可不要太容易。
君子五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