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刺眼。
苏婵眯了一下眼睛，翻了个身拿起枕边的手机, 迟疑了一两秒, 还是把一旁的耳机插上了, 手随心动，翻到白天看的那个视频, 按了按挂在耳朵上有些松的耳机, 点了播放键。
或许是因为深夜思维迟钝，这一次她忘了屏蔽那些密集得几乎要遮挡整个屏蔽的弹幕, 愣了两三秒，被扑面而来的弹幕吓了一跳。
【笙婵是真的！笙婵是真的！】
【连笙和苏婵在一起的时候就没看过镜头！】
【笙笙你注意一点！谈恋爱不要太嚣张吼！】
是……是吗？
苏婵只觉得自己喉咙里梗了一下，咬了咬唇, 又把视频看了一遍。
不知道是剪辑问题还是真实存在的情况, 连笙的眼神确实没有离开过她。
她眼里有斑斓万物, 光影虚无，有倾泻而下的银河万里，觥筹交错间隙中偶然飞过的蝴蝶展翼。
而连笙眼里，只有苏婵的倒影。
苏婵看着定格那一瞬间的图片，一时恍惚。
这张图很漂亮。
苏婵直直地看向镜头，那会儿是几日几时几分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或许是在冲着台下粉丝招手，光正面朝着她的脸打过来，映得她眼睛里亮晶晶水汪汪的，跟玲珑剔透的玻璃珠似的，就像弹幕上粉丝表白的那句话一样——
“小姐姐的眼睛里有星星呀。”
追星女孩再俗套不过的表白罢了，但即使被那些所谓的路人嘲笑多少遍，看见这一幕还是情不自禁地想用这样的句子表达爱慕。
因为她眼睛里就是有星星啊。
深邃，遥远，且有光。
而后面紧接着飘过弹幕——
“连笙的眼里就没有星星。”
因为连笙是含着笑偏头看向苏婵的，舞台正面的光没有直直打到她眼睛里，但光影显得侧面鼻梁下颌线条十分优越，颊边的小酒窝正对着镜头，让人忍不住惊呼一声，心中一软。
谁不喜欢甜甜的女孩子们站在一起笑得开怀呢。
那句弹幕飘出来之后后面又跟着一句一句弹幕，仿佛cp粉之间，专属于温柔少女心有灵犀的接力——
“连笙眼里没有星星，只有苏婵。”
“因为苏婵就是她的星星呀。”
苏婵失笑，心想这些小女孩怎么能这么rou麻。
她嘴角试图往上扬，勾了勾唇角，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翻到抽了抽鼻子，侧卧枕着的枕头那一处已经变得shi漉漉了。
手指触上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哭了。
一定是这首歌太令人难过了。
耳机里正好循环到《水星记》那句“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苏婵擦了擦脸，把耳机摘下。
她以前听到这首歌可能会觉得很耐听，但配上视频画面，就像变成了海妖塞壬的歌声，飘飘渺渺地从远处传来，拥有蛊惑人心的魔力，让人深陷其中，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
视频划下来就是评论，苏婵本来想关掉整个界面，目光扫过顶在最前面的热评，却突然想把那段文字看完。
因为第一句话写着——“不知道苏婵和连笙能不能看到。”
苏婵想，她看到了，那不论说的是什么，她想看完。
【不知道你俩能不能看到，打完第一句话我觉得我可能磕cp磕到疯魔了，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呢。但既然开了头，那我就写下去，给自己看看也好。
虽然我们天天喊着“笙婵是真的”“你们在谈恋爱吧”，但是我内心清楚的知道，有99％的可能性你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普通朋友而已。
留1％的可能性给我作为cp粉的私心。
趁自己这会儿真情实感，而且还清醒着，想对你们说，不用顾及我们。
对，不用顾及我们，无论我们喜欢你们组cp喜欢到什么程度，我们也只是汲取你们青春来获得自己欢愉的人而已。你们的感情不要因为我们的胡闹而产生任何的变质。
做你们自己吧，用最舒服的方式相处下去。喜欢笙婵的初心就是看到你们俩站在一起笑眼对视的模样，无论未来你们是以爱人，以朋友，以同事，甚至以陌生人的身份相处着，希望两人也都一切安好。
就算哪天笙婵没有售后糖了，或许你会去参加她的婚礼，或许现在这个当前热度这么高的cp圈子，到时候变得冷冷清清再没有人说话，外人路过扔下一句“这个cp啊，早就be了。”
我也会跟在你们身后。
而你们只需要向前走，不要回头。
未来的路，也许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你们十指相扣，并肩而行，但只要你们兵分两路，最终能在顶端的舞台相遇的话，殊途同归，也算圆我们少女时期的一个浪漫梦想了。
要一直发光啊。
最后的小私心，悄悄对你说。就算你只有万分之一的把握能确定她喜欢你，也千万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