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有预料,真正听到了真相顾邢昱还是愣了一愣。
十几年前的钱家绝对没可能仅凭自己的力量把这件事瞒得连他都不知道。好哇,那么早就搭上人了,顾邢昱冷笑。
之前秦一桓拿这件事试探过裴然,所以钱少磊当年找的是顾峰,现在见顾季延势力越来越大,反水了?
吕灿走后,裴然就放下了托盘。顾邢昱用手指蹭蹭裴然略微红肿的脸颊,又揉揉他的脑袋:“叫你的人继续查,把钱少磊做过的所有的垃圾事给我全掀出来。”
楚司祁怎么样也是他养大的弟弟,他顾邢昱可不能让那孩子白白受这家破人亡的罪。
“是。”裴然点点头,又问道:“主人,那这件事……”
“先别让司祁知道,查清楚再说。”顾邢昱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站起来笑道:“训奴司下午就去吧,不用跟着我了。”
裴然不可思议地抬头,真去啊?“主人……”
顾邢昱笑着挑眉道:“小狗都敢质疑主人的命令了?”
“不敢。”裴然又低头叩下去。
顾邢昱走到裴然面前半蹲着,抓住裴然的后领把人拎起来,轻声说:“去看看那里面哪些是咱们的人。”
裴然眨眨眼:“主人,您不知道哪些是咱们的人吗?”
“啧。”顾邢昱轻轻一巴掌拍到裴然头上:“我知道还让你查?”
裴然皱着眉,抿着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什么破表情?顾邢昱站起来踢踢他:“给你放假还不愿意?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主人,锁还带着呢。”
顾邢昱摸出兜里的钥匙扔给他:“随便你用什么法子,什么时候把人给我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嘿,裴然一听这话,笑了:“明白了。”
“笑个屁。”顾邢昱觉得这奴隶心眼变多了,不过这也是好事,最起码比木头有趣。不过还是要敲打敲打,不然这心眼早晚算计到他头上。他捏住裴然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这脸还是得再肿点。”
“主人……”裴然秒怂,眨眨眼讨饶。
顾邢昱笑笑,捏着裴然的下巴摇了摇:“嘘——不要让我一再纵容你。”
顾邢昱转身走出门,没有回头地命令道:“自己抽肿了,带着项圈去。”
下午一点多,裴然跪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心发愣,力是相互的,他的手心也有点肿。他把项圈扣好,钥匙就挂在项圈上,泛着金属光泽。
“咚咚咚。”段锐敲开裴然的房门,看见裴然红肿的脸颊吓了一跳。他倚着门框皱眉道:“不是告诉你悠着点吗,怎么直接被罚进训奴司了?”
裴然白了他一眼:“你知道我通讯的权限,你那消息发上上去,我中午得空了才看得到。还有,你觉得主人会把我罚到训奴司吗,出任务都猜不到?”
“笨。”
段锐听了也不甘示弱地回怼。两人都秉持着正事公事公办,私事怎么随意怎么来的相处模式,倒是很合拍。
两点的时候,裴然到了训奴司门口。
对这里的人来说,少主身边的私奴裴然那可是不敢高攀的人物,从没进过训奴司不说,被罚也从开始少主亲自动手。
可这大红人今儿却肿着一张脸到训奴司门口跪下了,还来请二十鞭的罚。
门口的小侍奴不敢自作主张,跑去喊主管,主管愣了愣,打电话给司长,司长听后,跑下来见裴然。
裴然冲那位付司长点点头,付瑾声看着他开口道:“私奴还未复述完家规,裴大人这时候过来,所为何事啊?”
裴然冷冷地说道:“裴然来请罚,主人吩咐,二十鞭。”
付瑾声直直盯着他:“裴大人可从未来训奴司领过罚。”
“这不是惹主人生气了吗。”裴然笑笑。这种笑和顾邢昱见到的不一样,不达眼底,充满算计。
付瑾声向那主管吩咐道:“叫宗冕来。”
宗冕是训奴司的执刑人,鞭法极佳。他没见过裴然,看到门前跪着个脸颊红肿的青年,愣了愣:“这是哪家的侍奴啊?新来的?”
主管趴在宗冕耳边轻声道:“宗大人失言了,这是少主的私奴!”
私奴?宗冕了然:“原来这位就是裴大人,久仰久仰啊。”怪不得身段这么好,只是肿着脸在这儿跪着也有这么多人围观。
裴然觉得这个宗冕的脑回路可能有点不正常,这也不是说久仰的时候啊。他微微颔首道:“宗大人,主人吩咐裴然来领二十鞭。”
宗冕点点头,刚拿起鞭子,就见远处跑来个人,一边跑一边冲他招手。听说少主待这裴然还不错,不会是不忍心了,要搞什么“刀下留人”的戏码吧。
来人是段锐,他喘匀了气向周围行了一圈礼,最后对着宗冕说:“宗大人,主子说,打重些,越重越好,不然这奴才记不住。”
“啊?哦哦,好的。”猜错了,宗冕尴尬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