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裴家。
裴尚华听着屋外锣鼓喧天,看着屋内的妻子泪流满面,无能为力。他心里也难受,却不能像妻子一样哭出来。在外他是一族之长,在内他是一家之主,肩扛重担,不敢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
屋内摆满了一桌子菜,一家三口坐在桌子的三侧,另外一侧放了一套完完整整的餐具。
裴英低着头,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菜,也不知道吃进嘴里的菜都是什么味道。
这样的情形每年都会上演一次,自从他的亲哥哥裴然被少主带走,近八年来杳无音讯,妈妈那天外出采买,连哥哥离家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裴英叹了口气。
裴母在裴尚华的劝说下终于止住哭泣,抽了两张纸擦掉眼泪,抽涕着看向窗外。
裴英听着外面的欢笑声就来气:“那个裴鸣倒是每年都回来,风光无限!他那种……居然也能成为几十年里第一个从顾家回来的人!”
裴英只跟裴然差一岁,他从小跟着裴然读书学习,学尽了哥哥的淡然,居然连诋毁别人的话都说不出口。
裴母又拿了一张纸,在眼角擦拭着被泪水洇shi的眼眶,话语里有无尽的担心:“那裴鸣每年回来还嘲讽咱们然然,七年前那件事……要不是子澜他们真的被顾家押回来,我还真不信他说的话,你说那孩子也是,跑什么啊,这不是更让父母担心吗……
“我听说少主最是喜怒无常,七年前带着然然从主宅搬出去,以后便再没了消息,你说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啊……”裴母说着说着又啜泣起来。
裴英也觉着难受,他眨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妈!我听朋友说,今年少主会回主宅!少主要是回来了,那哥不就也跟着回来了吗!”
第二天早上,裴然服侍顾邢昱穿衣服。主人昨天打的很有技巧,疼,但是不严重。上了两次药,这会儿做动作就已经不怎么疼了。
顾邢昱对着镜子系领带,余光瞥到低着头站着的裴然,状作无意地问:“想见你父母吗?”
裴然愣了愣,随即摇摇头:“这不合规矩,主人。”
顾邢昱啧了一声:“平常也不见你有多守规矩。别管规矩,回答我,想见吗?”
裴然轻轻咬了一下下唇:“……想。”他太想了,想到现在完全不敢将父母和弟弟从记忆里提取出来,他怕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止不住。前几年他不敢向主人提起,这几年他连自己都不敢提起了。
裴然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您不用再试探我了,主人,然然是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顾邢昱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就是问了一句这小子想不想见他父母吗,他自己都脑补了些什么?
跪傻了?
“走吧,回去了。”顾邢昱整整衣领,楼下顾峰派来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了。
初一早晨,裴然伺候主人洗漱,顾邢昱突然道:“你乖乖的,中午安排你们见一面。”话说得模糊,但裴然听明白了,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抬头仰望着面前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眨眼,眼泪就不由自主地顺着双颊流了下来。顾邢昱随手给他擦了擦:“大过年的,不准哭。”他抛给裴然两样东西:“选一个。”
裴然低头看手中的两样Jing巧的小玩意:那个熟悉的黑色皮质项圈,还有一个中号肛塞。
裴然不明所以地抬头,顾邢昱笑着告诉他:“跟亲人见面也不要忘了你是属于我的。”
主家初一祭祖,祭祖结束后其他家族和各区主负责人才能进入大堂向家主拜年。
裴然站在祠堂门边,踢着地上的小石子望着天发呆,肛塞尽管只是中号,但尺寸并不小,括约肌时不时地收缩一下。但这种不太美妙的小事情裴然现在不屑一顾,他的心脏从早晨就开始扑通扑通直跳。
其实这种场合带项圈更合适一点,但项圈遮不住,他怕妈妈看到了会担心。裴然叹了口气,他好像已经不太知道该怎么和亲人相处了。
“哎呦喂,这不是裴然大人吗?多日不见还做着看门狗呐?”
这Yin阳怪气的语调裴然不需要回头就知道是裴鸣,他并不想理他,于是抬头看天,装作没听见。
裴鸣见裴然根本不理他,上次被罚后没处发泄的火一下子就出来了。
私奴回家省亲,在假期期间是不能够私自回到老宅的,想要回来得按照下属家族的面见规矩进内宅。
他本来就是以顾季延的名号偷偷溜进来嘲讽裴然的,如果这次没有把裴然逼到犯错,顾季延那边也不好交代。
裴鸣磨磨牙,正想要再次开口,就见裴然冷漠地扭头道:“祭祖快要结束了,你还准备在这儿待着?”
裴鸣哑口,他是绝对不能在这里被主家人看见的,但他和裴然的对话就像是一块石头砸到了棉花上,一点力度都没有,自己还即将受到擅自进入内宅的惩罚,他不甘心。
为什么裴然的运气总是这么好?
少主最宠爱的私奴本来就应该是他!
将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