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好吃的,等你回来。到了昨天下午,你还没有回来,我今天一大早就跟你铁牛叔来了。下雨,路不好走,一直走到刚才。刚才来学校,不知道哪个是你的屋,就问一个娃,他说这个是你的屋,我们从窗户向里看,全是水,我就跟你铁牛叔寻思着给你修一下。
一股暖流流遍了我的全身。
铁牛在屋顶喊:枣花,等会跟春岩说话,快给我递瓦。
我说:我来。
母亲笑着:下雨,木梯滑,还是我来。
母亲又开始跟着铁牛叔忙碌了。
等他们忙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他们的衣服全部贴在了身上。
铁牛跟母亲没有进屋,说他们还要赶回去。
他们匆匆走了,消失在了绵绵秋雨中。
我的宿舍里,摆放着他们带来的好吃的,有野兔肉,还要洋芋叉叉,油圈圈……
73、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
周末,我去了镇上,在银行取了我的工资395元。望着这些钱,我有些心酸,在那个破旧的小学里,我干了整整一个月,就是这个回报。
走出银行的时候,我看见了郝丽娜。郝丽娜正拿着一个红艳艳的糖葫芦,悠闲地吃着。
我迎面走上去。
郝丽娜看见我,先是一愣,笑了:春岩,好久不见。
我说:是呀。你现在在哪上班?
郝丽娜说:我在镇政府的计生部。你分到哪里了?
我说:我分到十甲村小学了。
郝丽娜说:不会吧,那么远?
我带着几分不满:我爸要是镇长,我也跟你一样,在镇政府上班。
郝丽娜说:我有些同情你,不过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我说:你能不能叫你爸帮帮忙,把我调到好一点的地方?
郝丽娜白了我一眼:我爸管着整个镇上的人,如果他们都找我爸帮忙,我爸能忙的过来?
我有些绝望。
那一刻,我深深明白了权利的重要性。权利就是一个魔棒,它能改变很多东西。
一个有着阔气的二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郝丽娜立马迎上去。
郝丽娜挽住那个人的胳膊,小鸟依人。他们边说便走向远处。
看样子郝丽娜恋爱了,我失落到了极点。
我没精打采的在街道上转悠着。今天有集市,人流不息。小吃摊摊主不断地吆喝着。你喊:羊血河络。他叫着:羊肉包子……小吃的香味不断地钻进我的鼻孔。我有些饿,买了一碗羊杂碎,吃了个饼子。
我走出了镇上,在荒凉的山梁上慢慢前行。
田野里一片萧瑟,到处一片枯败。几只野鸡在光秃秃的山地上跳跃着,找着吃的。
黄昏时,我回到了学校。躺在床上,我不想动了。
有人敲门,我说:进来吧,门没关。
石小兰进来了,端着一碗菜,几个馒头。
石小兰说:张老师,你还没吃饭吧?
我坐起来:我不饿。
石小兰说:那我先放在这里,你饿了吃。
我说:那麻烦你了。
石小兰坐在我的床边,似乎没有走的意思。
我问:你是初中毕业还是高中?
石小兰说:我念了初二就不上了。咱们村没有老师,我就来当了民办教师。
我问:那你一个月多少钱?
石小兰说:六十块钱。
我心里有些平衡了。石小兰跟我一样,在这个归地方呆着,她的工资比我少很多。
石小兰问我:张老师,你有对象吗?
我一愣,摇摇头。
石小兰有些羞涩:你想找啥样的?
我没说话,我的眼前闪过了郝丽娜的影子。
石小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双鞋垫,放在了我的床上,冲我笑了笑,走了。
我拿起鞋垫,看了看,是鸳鸯戏水的图案。
按照我们这里的风俗,鞋垫是送给情人的定情信物。难道石小兰对我有哪方面的想法?我心头微微一动。
74、山区的冬季是寒冷的,西北风整天呼啸着,卷起了黄土高原上的尘土,漫天飞扬。太阳也似乎被黄土染黄了,挂在天空中,发出昏暗的-光晕。
黄昏的时候,石小兰来找我,问:张老师,九家村有电影,你去看不?
我问:啥电影?
那些年,农村的露天电影极为流行。什么《地道战》、《地雷战》、《少林寺》看的我腻味了。
石小兰说:听说是《红高粱》,还有《老井》。
我来了兴趣:好,我去。
走出学校的时候,月亮已经升上来了天空。皎洁的月光像一只明亮的眼睛,静静地瞅着大地。
我们去的时候,银幕下已经围满了人。小孩子在那里嬉闹着,玩耍着。大人们不停地呵斥。老人们坐在凳子上,拉扯着家常。小伙子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