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望了眼紧闭的房门,将银币死死攥着。
军医过来的时候,殷拂云已经歇下了,便没让军医医治。
次日,她醒来较晚,李忻已经去了轻骑营处理军务,亲兵对她道,李忻让她这几日去轻骑营司马场。
“具体有什么吩咐?”
“殿下说小范将军这几日必然会来找七爷麻烦,让七爷先过去,顺便散散心,这边处理好了,七爷再回来。”
她有什么需要散心的,但既然李忻这样吩咐,她也正想去看看轻骑营的司马场的马如何。
刚到司马场便见到重阳,他正在安排人为马钉马蹄钉,瞧见她,立即迎过来。
“可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殷拂云笑道“吩咐我来向你学习。”
“七爷可别拿我开玩笑了。”
“这不是玩笑。”说着朝一排马厩走去,“我怎会拿殿下的话当玩笑。”
重阳听她这么说,也就没再多想,带她看了几匹马,给她介绍马匹的品种和脾性以及驯养的方法。
殷拂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得这么详细专业,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来错。
一连几日,她跟在重阳的身边,一边帮忙一边学习。
“这匹马是舒龙烈马吧?”殷拂云瞧见马厩里拴的一匹白马向重阳问。
重阳笑道:“七爷果然厉害,短短几日便一眼能够看出来马品种。”
“名师出高徒嘛!”殷拂云夸赞道。
重阳闻言笑了,问:“七爷可想试试?”
殷拂云顿了顿,想到上次被舒龙烈马甩下来的事情,那次便是重阳帮她驯服烈马,她听了几天关于怎样驯马,也的确该实践一下。
“当然。”
“正巧我知道个好地方,我带七爷去瞧瞧。”转身吩咐一个小兵去准备两个酒囊。
第45章 第 45 章
离开司马场一路向北。
初秋的北境,晨风有些许寒意,纵马奔腾,冷风迎面吹在脸上,灌入领口,让人头脑清醒,由内到外被冷风清洗一边,身心舒畅。
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光铺洒下来,小路的两侧可见野物在跳蹿,不远处的树林中成群的鸟儿飞出。
远处的山在未散尽的晨雾中若隐若现。
两人奔驰了许久,人马都疲累,慢了下来。
重阳笑道:“七爷的骑术了得。”
“班门弄斧,见笑了。”
“我还少有见到七爷这样骑术的,这匹舒龙烈马在你的坐下都乖乖听话了。”
殷拂云拍了拍坐下的白马,的确是一匹千里宝马。
“是你驯马有方,否则我可驾驭不了。”上次被摔下马就是最好的例子。
重阳不再客套,朝前方看了看道:“越过前面的山坡就到了。”
“什么地方?”
“蓝湖。”重阳解释,“这是遥州城最大的湖泊,湖北面便是白狄。”
停了一瞬他神色稍暗,语气无奈道:“□□定国之初,蓝湖北的三州皆是我大周的国土,后来因为发现了铁矿石,白狄倾力将其夺去。”
殷拂云朝山坡北望去,这件事军中将士常有提及,都是一腔愤怒。
两人登上山坡,山下方一片碧蓝向远处延伸与天相接,湖水澄清,倒映蓝天,蓝得纯净透明,有水鸟在湖上飞过。
沿着坡道奔下山坡来到湖边,一阵凉风吹来,shi润微腥。水草随着水波荡漾,粼粼波光映在水草和偶尔游过的游鱼身上。
殷拂云蹲在一块大石上,伸手掬一捧水想洗把脸,最后停下来,现在她易容碰不得水。
重阳已经清洗脸,坐在高一点的石头上,放眼朝远处望。
“你常来?”她问。
“是。”重阳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山峦道,“那就是闻名的赤狐山。”
殷拂云抬眼望去,水汽弥漫,看得不是很真切,她起身站在一侧高处大石上。
太远,依旧看不清。
按照舆图上所记,赤狐山在白狄境内,是一座绵延数百里的高山,是白狄的屏障。
“去年殿下便是在那里身受重伤,差点没有回来。”她望向重阳,“你可知具体发生了什么?”这是她一直的疑惑。
重阳好奇他这么问,心想他是刚到殿下身边,所以不清楚情况。
“听闻殿下当时像着了魔,发疯一样对白狄士兵砍杀,满身是血是伤都不停下,大有求死之心,连闻将军都拦不下,直到最后倒下。”
“着魔发疯,一心求死?”
“是,具体我也不知,七爷可以问问其他亲兵。”
她问过了,但是无论闻邯、陶俭还是其他的亲卫,个个守口如瓶,不透露一个字。
去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忻怎会那般?
远处赤狐山矗立巍峨,去年的事情,恐也遥远不及。
重阳从马背上解下酒囊丢一个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