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少?”殷拂云心中已经不悦,这一小箱金子虽然对于李宅来说不算大数目,但是也不是小数。更可恨是对方出尔反尔。
若非是李憬的身份特殊,她是断不会耐下心来和对方谈价钱,更不会让这群山匪如此嚣张。
“至少再来三个这数。”头目比出三根手指。
殷拂云手掌紧了紧:“绝不可能。”
头目回头朝山匪示意,山匪朝少年的腿不轻不重踢了踢,手中的大刀作势举了起来。
少年吃痛闷哼一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殷拂云故作视而不见,冷然一笑:“这人,我不赎了。”一脚踢落木箱盖子,啪嗒扣上。“带上金子,我们回!”殷拂云对亲兵吩咐。
亲兵愣了,不赎了?
瞧着她的神情不像是玩笑,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但殿下既然让他们一切听对方,便没有多问伸手去抬箱子。
头目有些急了,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
“进了我黑石寨的金子就没有出去的理。”一声威胁,身后的山匪握紧兵器,包围过来,在周围形成半圆。
殷拂云冷冷扫视一圈,语气凌厉:“金子和人,今日我必须带走一个。”不容违抗。
头目冷嗤:“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一招手,山匪就冲上来。
管事等人吓得在一旁叫:“别伤我家老爷,我们去凑银子。”没人再搭理他们。
原本以为他们这些山匪即便劫财也适可而止,现在瞧着是贪财无度。他们今日遇到的事情,这些年不知道多少商队和行人都有遇到。
这些山匪的手上恐怕都有人命。
她迅速瞄了眼山匪中的少年,对身边的高杉示意一眼,冲头目一笑,手中的短刀比笑容先落在头目的眼中。当山匪反应过来,手臂已经动弹不得,锋利的刀刃抵在喉咙处。
高杉也已经踢飞押着少年的两名山匪,将少年从地上捞起来。
山匪欲还手,头目惊慌大喊:“住手!”
此时他的喉咙处已经被划开一道血口,手下的人敢再动一分,他确信钳制他的人会一刀割开他的喉咙。
“你放人,我放你。”殷拂云朝还被山匪押着的药材商方向示意。
头目斜着眼瞪她,嘴硬道:“你以为我怕死不成?”
殷拂云冷嘲:“落草为寇已为人不齿,钱没拿到再赔条命,死了也是你兄弟眼中的无能懦夫!”
“你……”头目愤怒要动手,一动弹,短刀将喉咙割得更深,疼痛让他害怕,将豪情壮语咽下。
殷拂云蔑他一眼。
头目看着不知所措的手下,又瞥向一旁已经被救出来的少年。现在脑袋算是彻底清醒了。
少年哪里是平常商户少爷,必定出身不凡,这几人的身手也是以一敌十,山寨是得罪大人物了。
他们劫掠的两人完全不认识的人,现在不过是同仇敌忾。少年已经救出,药材商是生,他们是见义勇为,如果药材商死了,他们也不在乎。
所以他的生死对方其实并不看重,杀他也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
“好。”他立即妥协,不能真如此人所言,钱没有拿到还丢了性命,不仅是懦弱,死了都没有给他立牌位烧把纸的兄弟,一辈子真真白活了。
头目命令山匪将药材商放了,都不可轻举妄动。
管事接住药材商,老泪纵横,一口一个东家的叫着。
几人上了马或者马车,并将钱财全部带走,殷拂云押着头目,一行沿着原路返回。
离开黑石山,靠近黑石县城时,殷拂云才将头目丢下马车,此时山匪们只跟来两人,扶起头目,立即上马回山。
此时太阳已经西落,他们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
回到客栈,高杉为少年处理伤口,殷拂云站在一旁仔细打量少年。
五官和李憬□□分像,但是眼神却完全不同,李憬的眼神温柔活泼,看什么都是带着一点笑意和欢喜,那是少年人的澄澈干净。而从玉目光更多是沉郁、坚定和冰冷,再没有光。
当年宫变,他不过才十三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对于皇权似懂非懂,就被皇权剥夺了所有。
这两年必定经历了无法想象的磨难,才会磨掉所有的明艳,沦落到北境,沦为奴。
少年注意到她注视的目光,朝她望过来,站起身朝她深深作揖。
“多谢公子相救。”
殷拂云怅惘,请他到桌边坐下,望着他脸上的伤,询问:“你为何南下,而不去李宅求助?”
李憬垂下头,手指抠着衣袖,半晌不说话。
“如今你是准备南下,还是去李宅?”
李憬又沉默了一阵,神色变了几变,似乎在掂量挣扎,许久他才抬头望着殷拂云问:“郡王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略显局促的模样,殷拂云笑道:“自然是希望我们将你接到李宅,好好照顾你。”
李憬又是一阵沉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