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三十分,下班的钟声响起来了,大办公室的人陆续地离开了。老板的电话也渐渐沉默了。yin秋不知自己该不该也像其他人那样离开,她坐在那里等待着。
终于,老板抬起头长长地舒了口气,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她说:“yin秋,我们现在去饭堂吃饭,然后回来加班。”
没有收拾桌上的东西,yin秋跟着离开了办公室。司机也下班了,老板只好自己开车带着yin秋去饭堂。
晚上的饭堂稀疏地坐着一些人。本市的人如不用加班都回家了。
加班的工作正如yin秋所想的,真的是整理那堆文件。老板叹了口气,说:“yin秋,白天太多业务往来,我没能告诉你该怎样整理,我们现在一起做,今晚我教你,以后新的文件来了,你就自己归类放进文件夹。”
老板开始一份份文件耐心地向她讲解。于是,她这个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报价单,喇叭的型号,音箱的尺寸。为了节省文件夹,老板真的按文件的内容去教她分类。
他没有食言,九点钟一到,他就对yin秋说可以下班了。他自己却继续工作。
她收拾自己桌上的东西,推门离开的刹那却有些犹豫。她回头说:“刑生,明天再继续做吧。”
“白天根本没时间干,但文件的内容我却是有必要知道的,你早点坐公交车回去吧,晚了就不太好。”
“那明天见。”yin秋推开门走了,她知道再说也没用。平常看到那些老板穿着笔挺的西服,开着小汽车,感觉挺神气的,但谁会想到全公司上下压力最大,工作时间最长,最辛苦的人竟是老板。与他比较起来,许多当官的却清闲多了。
袁泉的工伤
工作了一个多月了,yin秋努力配合着老板的步调。白天一边整理往来文件,一边随时听候老板吩咐。工作时,老板的脾气较急躁,他要的文件要随要随有。开始的时候她很紧张,经常被他的急性子弄得胆战心惊,要么拿错文件,要么把文件夹打翻。老板可不管这些,他只管在那里大声地催促。yin秋一边快速地翻弄着文件,一边耐着性子答应着。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
老板的办公室里最多的声音就是“快点拿来,yin秋。”
“稍等一下,刑生。”
每个晚上她都陪着老板加斑,有时候老板干得厌烦了,他也提早下班,和她一起吃过夜宵,然后开车送她回住处。
她渐渐熟悉了公司的运作,也认识了各部门的人。他们对她都很友好。
小山堆文件也在日夜的整理中各就各位地进入了文件夹,除了间中会较忙仍需加班外,她也有了自己的空余时间。
下班后她会到市场去买些新鲜的鱼rou蔬菜回家做饭,她有洁癖,不爱在外面吃饭,只要有空,她都宁愿自己做饭。她不觉得麻烦,她喜欢这样投入生活,享受生命的每一个过程,也包括做饭。她实在是个恋家的女子,只是“家”中只有她一人,不过她也享受着这种孤独带给她的宁静。
晚上她很少外出,吃过饭看一会电视新闻,洗过澡就回房看书。书本带给她极大的满足,她是个可与书本共度一生的人。这并不是说她抗拒恋爱和婚姻。她也渴望在这滚滚红尘中结一段尘缘,在宁缺勿滥中执着地期待着茫茫人海中与“他”相逢。
国庆前十天,公司的运作就开始缓慢下来。这并不是接不到订单,而是考虑到国庆长假在即,不适宜太赶,而且外地来打工的人都希望在中秋国庆期间与家人团聚,谁也没心思留下来加班赶货。基于这种原因,yin秋的工作也清闲多了。上班时可以抽空到各部门去偷懒,名为“公干”,实质是偷闲与人聊天。回到办公室老板也没说什么,还要她间中去巡视一下,了解各部门的情况,回来告诉他,这叫“上传”,也是秘书的工作之一。
一次yin秋刚从装配车间回来,虽然小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但她仍可感觉到里面的气氛有些紧张。老板绷着脸,显得有些厌烦。陈主管在大声地说话:“我已多次至电话给保险公司,他们也就给出这样的赔偿,你这样纠缠不清还想怎样?”
“那是保险公司的赔偿,难道公司对于一个因工伤残的人不应该作出相应的赔偿吗?”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高高的个子,身上半新旧的白衬衫显得过于宽松。他声音嘶哑显得很激动。
yin秋推门进去,场面一下子僵持着。
老板抬起头,冷冷地说:“这事我考虑后再作答复,你们先回去。”
陈主管和高瘦汉子走出了办公室。
老板向yin秋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叹了口气说:“刚才来的那个男的是生产部的一位工人,他工作时受伤,右手四只手指折断,保险公司作出了赔偿,他不满意,要求公司再赔偿给他。你看这事该怎样处理,陈主管都厌烦了。”
yin秋回想到刚才听到的嘶哑声音和那汉子离开办公室时那布满红丝的双眼。她很想说,就赔偿给他吧。但她忍着没有说,只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