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跟前,抬头看到在露台上的腾羽之和林一凡,刚想出声叫他们,又不忍打断,他们正各自抱着吉他,相对弹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林一凡还在轻声yin唱,是首英文歌,节奏缓慢,曲调轻柔,在这雨后清寂的花园里,我唯一听的清楚的是:
“I ’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我情不自禁爱上了你!)
反反复复!
“I ’t help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我仿佛被一语道破了心事,□□的无处躲藏,怔在原地,不能动弹。
我靠在花架上,听琴声结束,他们放下吉他,谁都没有说话,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其他人大概都已回去了,他们各自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我离腾羽之如此的近,那烟味渺渺的飘了过来,我仿佛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
林一凡低低的开口了:“我入学的第一天就看到你了……”
腾羽之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嘬了口烟。
林一凡:“我一直觉得特别孤独。”
停了一下:“我和玲琅……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习惯了她的陪伴,但我……还是感觉很孤独。”
“直到看见你!”
“我觉得你和我很象,我感觉我们是一样的!”
“我进音乐社是就为了接近你……”
腾羽之一直没有说话,林一凡下定了决心似的自顾把话说完:
“靠近你就觉得很快乐,我每天都很痛苦、很纠结,我必须说出来,再不说出来我就要憋死了,我觉得你跟我有一样的感觉,你是知道的!”
说完林一凡忽然凑近腾羽之:“对不对?”
腾羽之别开了头,又抽了一口烟,星火间照出他痛苦扭曲的脸,他忽然向林一凡逼近,声音沙哑的挤出一句:“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
腾羽之拿烟的手正搭在露台的栏杆上,林一凡把同样拿着烟的那只手搭在了腾羽之的手上,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两只燃着的烟明明灭灭,林一凡与腾羽之吻在了一起。
我应该闭上眼睛的,可我被施了咒,呆呆的看着这一幕,这不是真的,一准是我的幻觉。
幻境中,他们从一开始的试探转向了求索,身不由已的渴求着对方,身体里囚禁的猛兽被释放了出来,要狠狠的把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粗重的喘息声又把我带进现实,那两只燃着的烟掉落下来,划出两道桔色的弧线,落入黑暗之中。
一种陌生的疼痛向我袭来,从心脏的位置迅速扩散到五脏六腑,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我紧紧贴住花架,双手在身后扣进了木头,指甲断掉了也没有知觉。
他们相拥着进入了室内,我脚下生出根来,在土地下面蔓延生长,我的身体与花园的花草树木融为一体—迅速的发芽、生长、枯萎、凋落……
月亮穿过了云层,洒落满园清辉,我在心中一遍遍呐喊,快动一动,快离开里……可就是动不了。就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我叹出一口气来,咒语解除了,我才感受到这寒沁沁的夜,开始哆嗦的停不下来。
写下“为谁风露立中霄”的那位,几百年前的夜晚也是这么渡过的么?隔空握个手吧,原来我不是第一个这么难过的。
回到宿舍,玲琅为我留着灯,她已经睡着了。我机械的扑倒在床上,瞪着眼睛到天亮,玲琅奇怪一向准时的我一直不起床,过来看我时,我已经烧迷糊了。
玲琅呼喊我、拍打我,找校医来给我输水,间或喂我喝水……我沉入了无尽的水底,现实世界离我非常遥远。我在一片烧灼中陷入各种梦境:后面有可怕的东西在追我,我怀抱着一个幼小的婴儿在逃跑,在废墟和丛森中艰难跋涉,我已经很累了,但我不能放下怀中的婴儿,他是那么的晶莹可爱,我望向他,他就冲我微笑,并向我伸出白藕一样的小胳膊亲呢的搂住我的脖子。追我的东西已经很近了,间或有漆黑的影子拿刀向我刺过来,我绷紧了神经左躲右闪,心中清楚的知道,他们是来要我怀中的孩子的,我把他给他们就能脱身了。但在绝望的焦灼中,我心中呐喊着:不,我死也不能放下他!
我的梦境换着各种场景,但使终在逃跑,有时候竭力的向上飞跃,离蓝色的星空那么近,又坠落下来,再竭力的向上……
完全清醒已经是两天之后,玲琅问我:“梦到什么?还哭呢……”
我皱着眉头:“想不起来了,为什么要哭?只觉得好累。”
玲琅说:“你再不好我就得给你父母打电话了。”
我笑:“我没事了,你是不是这两天都陪着我,课也没上……”
玲琅:“你把我吓的半死,还上什么课,林一凡每天送笔记给我。”
玲琅忽又想起来问道:“那天晚上你到底上哪儿去了?腾羽之来看过你,我问他,他说没再见到你啊?”
我捧着头:“我……不想……呃--我到礼堂他们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