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中不失徐缓,俘获无数粉丝欢心。现在正是营业状态,轻柔的声音十分讨人欢喜:“宴秋老师,人物的性格都是复杂的,‘鲸’虽然生性纯真,但他在故事里设定里是美的象征……”
宴秋:“你演的也不纯真啊。”
男主角一愣。
“你爬就爬,为什么非得向镜头展示你的身体?”宴秋冷酷无情地说,“难道你以为你身材很好吗??”
男主角一顿。
“你是想说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吧?”
宴秋挑剔地看着他,满脸写着朽木不可雕,恨铁不成钢,看上去很像把纸筒抡到男主演的脑门上,砸破他脑子里的水桶。
“那普天之下都得知道哈姆雷特是个男的吧!”
男主角一噎。
导演抄手站着,保持不动如风的稳重,内心给宴秋狠狠点上八百个赞。
说得太好了。
演员界就缺这样的指南针,导演界就缺这样的炮筒。
多亏了宴秋,他连喉糖都不用吃了。
只给音乐总监的工资真是委屈了这位人才。
第十二次卡在[鲸化人形,深夜上岸]这一幕后,宴秋已经把嫌弃摆在脸上了。
还好是盛夏,连续下水十二次不至于着凉。但男主演也精疲力尽,面露疲惫。
导演知道这就是这位男主演的局限和极限了。他们合作过,导演对他的水平心知肚明。
他走的就是靠脸的路子,在美貌和流量上走到了头,自身演技一般,但能很好地发挥五官优势,演出稚气无辜的感觉。
“现在这样还是有进步的。”
导演指着镜头里的画面说,“你看,从这个机位,这么拍,能弥补他演技的不足,出来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演戏嘛,演出六十分,十分靠机位,二十分靠剪辑,还有十分可以P。
当然能不能参加考试就靠资本了。
这位男主演的金主显然是给力的,至少明阳娱乐愿意把这个大机遇给他。
“他不是真的演不出来,只是有包袱。”宴秋冷冷道:“他觉得‘鲸’太蠢了,他看不起没见识的人。”
“您还要再试试吗?”导演问道。
宴秋阴郁地隔着老远和站在池子边裹毛巾的主演对视。
后者已经不敢靠过来了,远远瞧着颇有几分苦中作乐,强颜欢笑的坚强。
宴秋:?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他搁这儿演什么聊斋呢!!
宴秋的怒火瞬间飙升!
“装什么纯,上什么眼药,无能值得炫耀吗?你是想让人觉得我欺负了你吧!”
导演大惊失色,连忙拦住:“老师老师,算了算了!——先休息一下吧。”
回到休息室后,宴秋着实气不过,掏出口琴一顿嘟嘟乱吹,从《小星星》吹到《两只老虎》。
嘟嘟嘟,嘟嘟嘟。吹完一套幼儿园音乐启蒙课教材,宴秋又不甘心地哼了几句老歌,渐渐地才平息下来。
他生闷气时,熟悉他的经纪人和助理们都会离他远远的,让他一个人静静。
每一首歌都是宴秋的心血,每一段曲唱的都是他自己。他对作品严苛到近乎自我折磨的标准奠定了他如今在乐坛的地位。
然而并不是所有心血都能得到尊重,更不是所有曲调都能有合适的机遇。
除去自己演绎的歌,宴秋也有为电视剧、电影作的曲。很大一部分都遇不上合适的演绎者,只能泯然众人矣。
绝大多数演员都不懂音乐。绝大多数人都不懂宴秋的世界。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越繁盛的树,越生枯枝败叶。
这是宴秋梦想的污点,但在工作上就只是常态而已,宴秋早就习惯了。
只是今天情绪格外地激动。
……大概是被乔林哥宠坏了。
他太久没感受过哥哥的宠爱了。
郁乔林纵容他,疼宠他,哄他爱护他,他是被温水煮沸的青蛙。以至于他又以为自己是还可以任性的小孩。
宴秋把湿濡的唇贴在口琴边,郁闷地嘟一声,有些恍惚地想:如果乔林哥在的话……
肯定会来亲亲他,抱抱他,摸摸他。
他可以趁机撒个娇。
郁乔林一定什么都答应他。
这么想想,细微的欢喜如一场流光溢彩的泡沫,嘟嘟地浮上心底。
宴秋心情好起来,哼了几个调,吹起精心编写的主题曲。
穿过街角巷口的风,飘过操场和小卖部的云。夏天听老旧风扇吱吱呀呀的声音,冬天就去挤郁乔林的被窝,把手塞他胸口里。
四月的香樟,紫红的桑葚染了唇齿和手指。栀子花打着转儿敲到郁乔林头顶,他低头,那白花就砸到宴秋的脑袋上,再落到他的书包里。
九月的桂花,他站在树下抖开校服外套,接一大捧从天而降的石榴和甜柿,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