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裹住耳朵的大耳机扯下来,耳垂上一枚白耳钉被狠狠拽了一下,白皙的耳廓很快红了大半。
宴秋坐在椅子上,听男人道:“宴秋老师……”
“人家鲸是寂寞,孤单,他向往人间烟火,不是贪图荣华富贵,他脑子里根本没有‘别人’这个概念,他从出生起就是孤身一人——”
这谁听了不得说一句大度?
只有直面这张脸,才能从感到扑面而来的灵动和震撼,如浓花利剑,恃美行凶。
过五关斩六将,他终于进入剧组,拿到了自己的任务——专门负责照顾宴秋老师。
第八次喊“卡!”时,导演的脸色不好看,宴秋的脸色更难看。
饰演男一号的男演员从池中爬出,披好工作人员递上的白毛巾,向面色冷凝的少年走来。
男主角长得嫩,笑得甜,说起话来也
导演颠儿颠儿地跑到宴秋身边,两人一阵耳语。
除了心情差的时候。
虞笑在休息室见到了这位备受溺爱的大明星。
明明自家公司手里的大项目要多少有多少,宴秋偏偏看上了别人家的《鲸客》,说喜欢,而林木娱乐居然真就让他来了,且就是孤身前来,为爱好打工。
他趁男人酒醉时偷来了一寸光阴,回味至今。
镜头里的宴秋已经足够瑰丽,现实的他居然是不太上镜的类型,镜头吃掉了他的凌厉。
宴秋本就长得艳丽,浓颜系的面容越愤怒越有灵气。
“你那是寻找知音吗?你是上岸吸人精气的吧?”宴秋卷着一筒乐谱,烦躁地敲自己脑袋。
虞笑虽然才大一,但已经履历丰富,素质过硬,一年兼职过多个场务。
虞笑深知他的风流多情。
虽然他寂寂无名的时候也不怎么收敛就是了。
耳朵不好使,脑子总得有吧?
室友:“你又要去了?”
显然相当清楚自己魅力的少年偶像拨弄琴弦,一串清泉般的音符流出他的指尖。少年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
,只会吸引更多美人前仆后继。
虞笑打开休息室的门,视线穿过各色乐器和茶歇,看见坐在沙发里的少年,正拨弄腿上架着的吉他。
男主演越发无辜地看着他,只裹着白毛巾的身体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胸腹上还带着水。
他喃喃道,不自觉舔了舔唇角。
宴秋有条养尊处优的舌头,能精准地分辨咖啡豆的产地,烘焙的程度,乃至咖啡和奶、糖的比例。泡出他喜欢的咖啡不容易,但好在宴秋绝大多数时候都能将就。
咄咄逼人得没有凡夫俗子的立足之地。
室友茫然地看着突然回头,目光灼灼,令人不敢直视的虞笑,“……咋了?”
深夜,他循声步上海岸,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走向未知的命运。
少年偶像转头看向他,虞笑终于近距离直面了宴秋赖以出名的盛世美颜。
那是位大名鼎鼎的业内顶流。
宴秋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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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也不等室友反应,虞笑一把抽走了报名表。
“能不能静下心体会体会配乐?跟着氛围走行不行?”
他身量比宴秋高,但生了张娃娃脸,看着年纪偏幼,笑起来很甜,看不出是都快三十岁的男人了。
虞笑仔细地压平纸张。
“……机会难得。”
虞笑缓缓道:“你说,那位林木董事长,会不会……”
虞笑和宴秋的初识并不愉快。
这是《鲸客》的第一个高潮片段,孤独的鲸听到了海岸边人类的声音。他高声吟唱,海中没有同类给他回音,岸边的人却望见他的身影,发出了惊喜的欢呼。
像是无奈极了,素来讨喜的娃娃脸也垮下来,可怜兮兮的。
那夜月明星稀,星星也耻于目睹他的卑劣,只有月亮清冷地审判他的罪行。
一时间,全场近百个工作人员,所有的视线,都明里暗里地投向了宴秋。
实力和运势并存,被自家公司捧在掌心呵护,林木娱乐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因为虞笑负责伺候宴秋的第一天,就泡错了咖啡的温度。
“新来的?去给我倒杯咖啡。”
而自从进了剧组,宴秋的心情就从和郁乔林亲亲爱爱后的热情高涨,变得一落千丈。
他们其实早见过面,只是那时宴秋是高不可攀的贵宾,虞笑是最底层的打杂,唯一碰面就是杀青宴的宴会上,他们短暂地处在同一间大厅。
他时常想起那个吻。
这间房间昨天还那么空荡,今天就已被美貌和才华占领。
去剧组看望他的新欢?
“宴秋老师的音乐确实非常出色,”他为难道,“不过在水下听得不太清楚……”
他表情管理能力和他的名气成反比,越声名远扬,宴秋越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