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心虚地停了车,没敢看禤晓冬,是自己亲妈叫自己去接人来的,他能怎么办嘛,他也知道李阿甲不是什么好人,晓冬哥这次把他扭去警察署,他们这群年轻人各个都暗自称快。
但是能怎么样?浅水乡就这么大,真的得罪了这些泼皮,关不了多久他又出来,到时候不还是闹得人鸡犬不宁?
乡长莫阿木上前一步摇头叹息道:“晓冬啊,阿甲纵有不对,你也还是冲动啦,年轻人,咳咳咳。”他咳嗽了几声,又叹气道:“这样,我叫阿甲出来,到时候给你好好赔罪,替你种树,再给你赔点损失,直到你高兴为止,这样行了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夏婆婆下来,不知就里,但是也知道禤晓冬要住在这里,得罪这许多人是不好过的,她道:“你们这些人不要欺负老实人啊,晓冬是个善心人,不是你们太过分了,晓冬怎么会送人去警察署咧?”
她上前悄悄拉了拉禤晓冬,耳语道:“晓冬啊,这无赖很快就出来了,到时候闹得你不得安宁,阿婆帮你做见证,要他们保证书,以后不来sao扰你,放过就算啦,省得以后报复你,不值当,人还和狗计较吗。”
禤晓冬脸色漠然,拍了拍夏婆婆的手,只对乡长道:“乡长,你既然是乡长,自然是要主持公道。如果说谁闹谁恶人,就怕谁,天天和稀泥的话,那是不是以后干坏事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冷冷看着围绕过来的乡亲们:“今天是我自己种的菜地,明天就是各位乡亲们的鱼塘、水井、庄稼、果树、牲口,只要看不顺眼谁,就去搞一下,扔点农药,撒点除草剂,投毒成风,大家是想要这样的浅水乡吗?你们还能安心吃一口菜吗?”
“我反正是一个人,没老没小,得罪了就得罪了,有本事尽管来报复,我都接着,邪不胜正,看看到时候是谁倒霉,看看这乡里还有没有讲道理的地方。”
忽然人群里有个人大声道:“去年我的鱼塘要捞鱼了就被人投毒了,村警察署来查了半天说查不到!辛辛苦苦干一年几万块鱼苗鱼饲料投进去,全完了!就是因为阿甲想说便宜收我家鱼我没卖!要不是我家小孙儿还小,我拿了铁锨能去和他一命换一命!”
又有个愤慨道:“我家养的鸡,天天被偷,问了都知道阿甲天天和朋友烤鸡吃呢!我装了摄像头,就知道是阿甲干的,但是警察署抓了赔了钱马上又放出来,第二天就有人往我家鸡场扔发瘟的鸡!找不到证据!后来病死了几十条!”
“外地大老板本来想来包了我家林子养鸡的,后来听说这里风气不好,合同都要签了都中止了!去了隔壁三官乡!”
有了人挑头,开始有人也大声发声:“天天去饭馆吃白食呢!谁都不敢惹他!”
“路过买菜摊就随便拿人的菜,大家敢怒不敢言!”
“晚上不睡觉开着摩托车在公路上飙车,吓得晚上都不敢让娃儿出去!”
“活该!就该让他吃牢饭!让劳动教养!”
“以后村里的娃儿都这样被带坏了,算谁的!”
“乡长你不能纵容啊,现在我们也不是害他,这是他们家里教育不了他,我们也教育不了他,让国家教去啊!”
“进去教育教育,兴许就好了呢!”
“反正不能坏了我们这边的风气!谁家闺女敢往我们这边嫁?谁生了娃儿敢叫随便跑?”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毕竟人人都想着,若是不趁机喊一下,到时候越来越多人效仿怎么得了?
哪家没养点鸡鸭狗羊,哪家不门口屋后种一分菜地两棵果树?到时候口角两句就毒死人家家禽牲口,若是浅水乡成为这样的地方,谁还敢在这里住!谁敢来这里投资包地?
现在这禤晓冬,退役军人,年轻力壮,孤身一个没有老小负担,还有警察朋友,这样都收拾不了这等无赖,以后放了出来,对方未必再敢惹禤晓冬,那岂不是会来惹其他软柿子了?
围观群众越发群情激昂,有些不是李阿甲做的也往李阿甲身上扣,数落起来七八桩事,李家的人一看犯了众怒,李阿婆也不敢哭了,只是盖着脸不说话,乡长一看只好咳了咳嗽道:“好了好了,大家莫吵吵了。”
“都怪我这个乡长不够称职,没给大家做好主,那大家都到镇上去,有什么都和我聊聊,李阿甲这事……既然晓冬这么说了,那就看警察署这边,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李家大叔,你也回去好好教导,这次就算吃个教训,该和晓冬道歉的,就道个歉,该和大家道歉的,也道个歉。以后出来,若是还想报复,我们定是不饶的。”
乡长其实也有些为难,禤晓冬才回乡的时候,就捐了十万块给村小学修教室,他原本也是知道他心善,所以今天才想着来说说情,没想到对方心善是心善,这轴起来也够一根筋的,倒是带得大家都闹起来,眼看犯了众怒,禤晓冬到底也是对乡里有贡献的,再说也不知道他那警察朋友什么来头,算了算了,还是先平息再说。
乡长啰啰嗦嗦和了一顿稀泥,带着人走了,禤晓冬看阿贵送走夏婆婆,又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