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宙:“原因?”
陈桑:“你欺负许时曦。”
杨宙喝的恐怕是醋,看谁都像看柠檬。他酸溜溜道:“你什么,意思,你喜欢许时曦?”
陈桑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啊?!他是我弟弟!”
杨宙干脆直直往桌上一趴:“……他不也,叫我哥哥,就为了,去我家,门口堵我。”
陈桑也趴,很疲惫地说:“杨宙,哎,你说,长大之后会有这些破事儿吗?”
杨宙自说自话:“不会说话,娇气得要命,还瘦。”
陈桑说:“他妈的,能不能找人把蒋立明打一顿啊?”
杨宙说:“明明骗人,的是他……抱一下就哭,听歌,都哭,哭包。”
陈桑说:“我就是喜欢她啊,今天找她说话,她哭成那样,我心疼得快死掉了,却什么都做不了……”
杨宙说:“许时曦呢,许时曦……在哪里……”
陈桑猛地抬头,总算听明白这厮压根没跟他感同身受,酒气上涌热血上头,不耐烦道:“都跟你说了直接去他家!你俩住得那么近,近水楼台你不懂?猪吗?”
杨宙也抬头,拧着眉道:“你又,骂谁。”
陈桑说:“骂你,你能不能直接跟他说你喜欢他啊?”
“喜欢”这个词跟什么似的,烫得杨宙整个人晃了晃,他脸上红得更厉害,想反驳又不知怎么反驳,只好别别扭扭道:“我不是……”
陈桑很不客气:“那你挺有病的。”
“我的天啊你知道许时曦多喜欢你吗?高一一入学,他就来找我问你叫什么名字,那时候他不跟我们一个班,每天都要问我你今天怎么样。你可能不懂,我家里人都不让我跟他多来往,我跟他偷偷说的话加起来比以前都多!高二,他求他亲爸爸找人安排他跟你一个班,你知道他亲爸爸多不喜欢他吗?你说他不是小狗,但许时曦对你,比小狗更厉害。”
杨宙握着酒瓶,哑口无言。他想象到了那个许时曦,在冷言冷语的亲生父亲面前,很努力地表达自己的意愿。这意愿不是一个幸福家庭的小孩想要一只新玩偶,这意愿是一个父亲眼里的“怪物”过分的请求。
“他托我说援交的话题……哪来的援交啊?不过是大家乱说的东西,跟厕所闹鬼一样,他硬要演戏……Cao,杨宙,你不能欺负他,你他妈都……”陈桑猛地想到对面这人已经夺走他弟弟的“贞Cao”,这几日他因为有关“性”的东西辗转反侧,此刻简直怒火攻心,想站起来给杨宙也来上一拳。
杨宙看着他,强装镇定:“我没欺负他。”
陈桑说:“你玩弄他的感情。”
杨宙嘴硬道:“他没、直接跟我说过他喜欢我,他也骗我感情了。”
陈桑说:“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杨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东西,球服、脉动、奥利奥、短裙、画布和月球灯,这些东西拼凑成一个许时曦。他还想到老爸老妈跟他说的那些话,许时曦不在的时候,他盯着前桌堆积的卷子发呆,以及那些空白到只有习题和耳机的日子。在许时曦之前,没有谁陪伴他,没有谁的身体柔软团在他怀里,会为他的伤口轻轻吹气,看向他的眼睛里有盈盈的水光。
杨宙说:“嗯。”
他说得很轻,像对着一朵花说他的心事,仿佛那些词语有重量,压得那朵花弯腰抖落露珠。
“我喜欢他,而且应该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第29章
拜托
许时曦昏昏沉沉睡了三天,睡得实在不想睡了,才爬起来化难过为力量地画画。
他给杨宙画的那幅画堪堪画了一半,就生气直到现在。刚跑回家的那天,许时曦其实想着再也不要理杨宙算了,可他实在很喜欢杨宙,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像金鱼要待在水里,花要晒太阳,人要睡觉,是很没有办法的事。
陈桑问他怎么回事,他想了想,认为陈桑当然有知道一切的权利,而且陈桑喜欢金娅真,还是个很好的男生,告诉他不会怎么样。
靳驿南来慰问他,给他带肯德基全家桶。许时曦挑着吮指原味鸡吃完,撑得肚皮都鼓起来一点。靳驿南瘫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陪许时曦看了半部超能陆战队,终于忍不住带着土豆泥和新奥尔良鸡翅走了。
能陪他看完一整部动画片的,好像只有杨宙。
许时曦躺到地板上晒肚皮,灯光柔柔打下来覆盖他,让他感到一种宁静,仿佛回到妈妈的肚子里。那时妈妈爸爸不知道他不是他们想象的样子,所以很爱他,全世界都很爱他,那是仅次于喜欢杨宙的好事。
班主任打来电话问他情况,他含糊搪塞过去,又拐弯抹角问有关杨宙的消息。班主任却只是告诉他一切正常,金娅真那边更是没什么大问题,快点回学校才是正事。
许时曦一下子明白,金娅真的事,大概率是不了了之了。
他当然理解杨宙的心情,敬重的老师人设崩塌,相熟的朋友遭遇不幸,他也很难过。但这怎么能成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