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了。
要命。江启轩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他这是几年没近距离接触过男性吗?至于不留神对着别人的手看出朵花儿来吗?
在客厅独自冷静了一会儿,江启轩面色如初地拿着两人的杯子回了厨房。
“家里也没个水果什么的。早知道你今天来做客,我就提前预备些了。”江启轩不好意思道。
“已经吃不下水果了,说实话,就算你这什么都没有,也比我家待着舒坦。”
邹晏鸣正好洗完了,关了水龙头一边头也不回地说着话,一边在水槽附近找毛巾。
“在这儿。”
毛巾搭在烤箱把手上,江启轩顺手拿起来递给邹晏鸣。
邹晏鸣来接的时候,手指正好握上了江启轩的手,还沾着水滴的手指湿漉漉的,江启轩一愣,没想到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反倒是邹晏鸣一惊将手抽了回去。
“……”
“不好意思。我手有点冰吧。”邹晏鸣说了这么一句,又快速将毛巾拿了过去,状若无事地擦起手来。
“没……没事。你先回客厅歇着吧。”
江启轩笑了笑,背过身去,强作镇定地给烧水壶加水。邹晏鸣这次没再和他客气,应了一声就回沙发上坐着去了。
江启轩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就像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单方面意识过度了,但是突然发觉邹晏鸣怎么似乎和自己……一样。
有这种可能吗?
端着茶杯回客厅的时候,江启轩多看了两眼邹晏鸣的表情。不过很可惜,正在看电视的邹晏鸣面无表情,江启轩看不出半点异样来。
“喏,茶。或者你有什么别的想喝的吗?”
邹晏鸣道了声谢,说这就挺好的。江启轩又一次在他身旁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看着已经即将进入尾声的春晚。
随着快到凌晨十二点,两人的手机陆陆续续开始震了,不断有新消息提醒。江启轩心不在焉地回消息,旁边的邹晏鸣也很敷衍,靠在沙发扶手单手打字,不久后还打了个哈欠。
江启轩似乎也被他传染了,跟着打了一个哈欠。
随着电视里响起“难忘今宵”,除夕夜结束了。江启轩没有想到,他都多少年没和人一起过年了,这个大年三十最后竟然是和邹晏鸣两个人过的。
两人从手机上抬头,互相和对方道了句“新年快乐”。
“我好像有点困了,”江启轩揉了揉眼睛道,“本来说要送你回去的。不知道我这样能不能开车。”
邹晏鸣为难道:“是我留得太晚了。本来我可以借你车开回去,但我之前在家里喝了点酒……”
江启轩愣了愣,看向邹晏鸣,试探道:“要不在我这凑合一宿吧。明天早上起来了,还能再吃顿饺子。”
“不打扰你吗?”邹晏鸣反问道。
“不会。”江启轩笑了笑。
邹晏鸣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行。犯困开车危险,还是你以前跟我说的。”
“嗯,是我说的。”江启轩想到之前的数次碰面,他们每次好像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关系留宿在彼此家里。
“上次让你睡客厅,这大过年的,总不能再让你睡沙发了。你去卧室睡吧?你想洗个澡再睡吗,我给你找件我没穿过的T恤。”江启轩站起来往卧室走,准备去拿搬家的时候收起来的毛毯。
邹晏鸣立刻跟了上去,在卧室门口拽住他:“你这话对自己也适用。大过年的,我住你家,还让你睡沙发?”
“那怎么办?”江启轩转过来,看着邹晏鸣近在咫尺的脸被卧室的暖色台灯照得泛着淡淡的橘光,想起送醉酒的邹晏鸣回去的那天晚上。
江启轩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试探地问邹晏鸣:“要不一起睡?”
“……”
邹晏鸣静静地看着江启轩的眼睛,沉默了两秒。
的确只有短短的两秒,但江启轩心里却“咯噔”了一下,觉得仿佛过去了很久。如果不是邹晏鸣用这种认真考量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让人忍不住多想,他下一句就会立马接上“我开玩笑的”。
“……江启轩,你认真的?”邹晏鸣问道。
被连名带姓地念到自己的名字,江启轩愣了一瞬,还未等他回过神来,邹晏鸣却主动放下了手:“你是屋主。你不介意的话,我也不介意。”
江启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点了点头,语气平常道:“嗯,我不介意啊。”
这之后,卧室里突然陷入了一种有些难熬的气氛中。
江启轩去翻出自己的新T恤,交给邹晏鸣。邹晏鸣“嗯”了一声就进浴室洗澡去了。
他坐在床边听着隔着浴室门传来的花洒水声,久久没回过神来。
这可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应。
江启轩焦躁地看了会儿手机,发现自己只是在毫无意义地解锁屏保划了两下再关上,然后反复重复这个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