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舟靖之,我是不是没几年活了?”
舟靖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拳头握紧贴在身侧,整个人像绷紧了的弦,胳膊上的肌rou微微隆起,神情飘忽不定,又透着几许焦躁不安,他还是没有吭声,也不知是不是不敢说。
“你骗不了我的。”说出来后我仿佛释然的松了口气,“人总是要死的。”
我幽幽的说:“不过也够了。”
宫中的十五余年,好与不好,都够了。
舟靖之忽然抱住我,闭上眼睛,似乎不想让我瞧见他眼底的情绪。
他说:“萧玉,我陪你。”
他态度坚定了般,不容拒绝的强势,语气铿锵有力:“剩下余年,不论多久,我陪你。”
有那么一瞬,我心头一恍,有几分暖意蕴在里头,游弋于宫中这么多年,没有几个陪我走到最后的,至于殷烁,他不一样,有些人生下来便是尊贵的皇室,我扶持他,不过是带他走了人生其中的十年而已。
宫里不比宫外,光有一身好武艺是远远不够的。
我靠在床头,转头笑着对他说:“舟靖之,你可不要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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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入了秋,宫里头的树叶都落了红,赤色枫叶纷纷扬扬的往下飘,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宫人都赶不及扫。
今秋入的早,夏季一过就吹起了冷风,殷烁担心我的身子,赶着时间让内务府做了好些加绒的衣裳备着。
天一冷,我也越发嗜睡,殷烁搁了我的早朝,让我安心修养。
隔三差五的,他还会带着内侍监,抱着一堆折子亲自来萧府同我一起批阅,我看不了多少,经常挨着他的肩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日子过得快,罕见的有些安逸,启初殷烁本就不喜欢舟靖之,他自然与舟靖之看不对眼,我原以为他会明里暗里想着法子给对方使绊子,没想到恰恰相反。
殷烁不仅在众臣面前大发笔墨赞扬了舟靖之,还提拔他做了御前带刀侍卫,这点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如今身份不同往日,舟靖之穿上侍卫服,腰间佩着锋刀,原先一头蓬松张扬的墨发规整的用发冠束起,大手往腰间刀柄这么一放,煞是英武不凡。
秦卫将军也很看重他,经常会带他去校场过招,随之,他也变得忙碌起来,见我的机会也逐渐变的少了。
这日,殷烁下了早朝急匆匆的就往萧府赶,一身衮服都来不及换,推着门就进了屋。
他走到床前,摘了冕冠放置于一旁,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陛下……”
我没睡,知道是他,霍然睁开眼睛,旋即便落入对方的怀里,一双手臂自然而然的搂住我的腰,一点一点圈紧,带着浓厚的占有欲。
我问他:“陛下这么快就散朝了?”
殷烁下巴搁在我肩头,蹭了蹭:“嗯,想你。”
我贴着他的胸口说:“陛下,我们昨天才见过面。”
“就是想你。”殷烁有些霸道的说,“就想天天见着,当然,可以时时刻刻那最好不过。”
“说什么呢。”我取笑道,“真如此,又要落人话柄。”
“你知道的阿玉,我从来不在乎这些。”
殷烁搂着我把我又往他怀里带了带,贴的紧了,又盖着厚厚的被子,我喘不过气。
“陛下想闷死我了么?”
殷烁把稍稍我往上一提,露出一颗脑袋,我刚喘过一口气,殷烁忽然一转身把我压在床上,沉甸甸的身躯,带着帝王气势的压迫感,逼得我错开了视线,他则捧住我的脸开始吻我。
十分单纯的吻,没有侵入,没有纠葛,仅仅只停留于唇瓣间的辗转,轻轻地吮吸,柔软亲和的令我有些恍惚。
渐渐的,我察觉到殷烁的手有些发颤,他含住我的嘴唇,动作停顿了一下,倏而重新箍着我,抱的好紧。
我不明所以,摸着他的头说:“陛下这是怎么了?”
殷烁沉静了半天没吭声,我抬手摸他的下巴,他好像瘦了些。
殷烁捉住我的手按于身侧,五指相扣:“阿玉,这些日子你睡的太久了……我总是怕……”
他话说一半,不愿把后头的字眼扣出,话锋一转,错开了话题。
“前些日子忙,没能给秦卫和努吉庆祝他们的功名,都已经入秋了,再不备宴都该落雪了,我寻个吉日给他们好生举办场庆功宴,也算是喜庆喜庆。”
我迎合道:“一切陛下做主便是。”
“阿玉那天也来吧,宫里头好久没有热闹过了。”
我点点头,殷烁终于展露笑颜,就这么抱着我躺在床上,两人的身子挨的紧紧的,亲昵的好像要永生永世似的。
我深知,我与殷烁心里头都有秘密,可是谁也没说出口,但转念又一想,也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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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转眼便到了庆功宴这天,皇帝大设宴席,宫中久违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