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着脸不语,心中毫无波澜,方韩也不再遮遮掩掩。
“嫂嫂,你是想等陛下来么,可惜,你等不到陛下了,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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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方韩转过身来看我,他盯着我胸襟上描绘的金色暗纹,眼中带着痴迷。
“嫂嫂穿白衣裳真好看。”
倏而他站了起来,朝我走近一步,我则警惕的后退一步,他看着我笑,仍旧一副儒雅的模样。
可我清楚的很,他不是白鹤,他是擅长伪装的毒蛇。
“嫂嫂……”
“你别靠近我!”我拔高声音,眯了眯眼,“当年婚事都没礼成,自然不做数,调侃着叫你一声小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方韩置若罔闻,兀自要伸手摸我的脸,我偏头躲了过去,他自顾自说道:“嫂嫂的心真狠。”
我嗤之以鼻:“方丞相的心就是善良的。”
方韩叹息似的:“嫂嫂真不乖。”
我面露古怪之色,只觉得他是疯子。
良晌,外面传来一声极其幽微的声响,像是想喊出来却又被人忽然遏制了脖子,将那惨叫硬生生削弱了一层,接而血腥味蔓延,空气中排斥着淡淡的腥味。
我朝亭外望去,看到的也只有蜿蜒的回廊和遮天的桃树,其余的什么也望不见,而那股子腥味却愈发浓烈。
“嫂嫂别看了。”方韩掐住我的下巴,“他们进不来的。”
我不悦的斜睨他一眼,方韩竟诡异的伸出舌尖舔我的眼角,他将我抵在身后的柱子上,虎口钳住我的脸颊,连同话语都变得扭曲起来。
“嫂嫂的眼睛真美。”他掰正我的脸,看着我,沦陷了似的,触摸我的睫毛,“嫂嫂真漂亮……为什么会有嫂嫂这么漂亮的人……”
我抓住他的手腕,毫不示弱的与他对峙。
“你真是个疯子。”我嘲弄的笑笑,眼角往上挑,“不过殷烁也是个疯子,你太低估他了,就凭你?拦得住他么?他若连这点阵仗都应付不了,他这皇帝白当了。”
方韩不语,漆黑的眸子里则映着我轻佻的笑颜。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讥讽道,“你们俩谁疯的过谁还不一定呢。”
方韩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瞧,没听见似的,他碰了碰我的发鬓,说道:“我带嫂嫂离开这里。”
“别碰我!”我嫌恶的拍开他的手,方韩忽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是嫂嫂说的不装了吗?”他贴着我的耳根说,“嫂嫂对我的了解,不及我对嫂嫂的了解多。”
他的指尖自我的下颚划到我的心窝,一字一字的说道:“嫂嫂的心,都是黑的——”
“我监视嫂嫂这么多年,嫂嫂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还有嫂嫂跟陛下的关系,我虽没亲眼目睹,可光想着嫂嫂在床上被人cao的样子,我就心痒的跟什么似的。”
方韩当真是道貌岸然,模样长的温润如玉,身着锦缎鹤衣,身材高挑,嘴里说出的话竟如此下作。
我只觉一阵恶心,忍不住骂了句,变态,疯子。
“嫂嫂尽管骂吧。”他期待的说,“后面没机会骂了,大哥若是知道嫂嫂回来了,一定很高兴。”
我怔仲,许久许久后,才拉回思绪。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方韩则欣赏着我脸上的震惊,笑着说:“大哥沉睡好些年,从未睁开过眼,是跟死了没区别。”
“你……”我有些没缓过来,方韩便握住我的脖子,继续道。
“嫂嫂莫不是把大哥忘了,嫂嫂怎么能忘了呢?你可千万记住,你夫君的名字叫方战。”
我扯了扯嘴角,不屑一顾。
奇了,一家子神经病。
第十五章
方战没死,但也活不成,他成活死人了,躺在床上用药吊着,没有意识,鼻息里却还有气儿,光看着就跟睡着了似的。
方韩这些年用尽力方法,也请遍明医,可他就是醒不过来,外界都以为当年的御史大夫意外死了,只有方韩自己心如明镜。
方家的人都是疯子,特别是方韩,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曾经有位被称之神医的人跟方韩说,用人血喂养活死人,许能有一线生机,就为了这么一句不知究竟是不是弄虚作假的话,方韩真就给方战喂起了人血,还必须是少年郎鲜活的热血。
每日一碗药一碗血见底,盼着那么点不切实际的期寄,一晃就是好多年,方韩从入宫到现在,都当上丞相了,方战依旧是老样子。
方韩还不死心,他不死心,可苦了我。
那日眼看殷烁的影卫都已经冲进里层,数把带血的镰月弯刀齐刷刷朝亭子里飞去,位置皆是对准方韩的头颅。
刹那间,我都以为方韩会尸首分离,可是偏偏在那争分夺秒之际,舟靖之出现了。
他手握长戈,将破风而来的暗器成功拦截住,金属碰撞的声音听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