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袍老者却冷着一张脸,置若罔闻我行我素,依旧一剑接着一剑向眼前的女子攻去。
越修默急了,几乎是立刻就要冲出去,没想到,反倒是先前反应最激动的常恨天把他拦下了。
“越师兄,如今叶师姐还没有输,我们不能上去给她添乱,但若是她之后被——”艳丽的少年喉咙一哽,没有把话说完,水润的眸中划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众人心头一凛,一个个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倘若叶寒霜败了,他们便一拥而上,大不了和这个所谓的前辈拼了!
眼前的攻势越来越猛烈,暴动的灵力不断打在叶寒霜身上激起阵阵刺痛,疼痛还从脊背开始四处蔓延,然而她却丝毫不惧。
经此一役,这会儿她身上的内力和真气都已经被逼到了顶峰,就只等一个发泄口。
虽是血rou之躯,却有钢铁意志,遇强则强,便不畏惧任何风雨。
她嘴角轻轻一扯,随后就在浩浩荡荡的灵力裹挟里,狠狠逼出最猛烈的一剑,毫不拖泥带水地劈开了层层的厚壁!
于是白眉老者的瞳孔骤然一缩,又退后了两步。
这一退再退,胜负其实就已经很明显了,更何况他还曾经说过,不会为难小辈,只要能在剑招上赢个一招半式就行。
可如今,他却像是完全不记得自己的承诺,撕下了德高望重的面具,眼中只剩下狠戾不断翻涌。
但叶寒霜没有被吓住,而是越战越勇,甚至在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步步相逼,两人离得很近,她一点一点困住这缕神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件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位自称“左手”已废的前辈,居然猝不及防地举起了自己完好无损的左臂,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叶寒霜的后背重重击出一掌!
如果叫他得逞,那轻则难以修行,重则命丧黄泉!
于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一举震得根本反应不过来,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小人行径,无耻至极!
这是赤裸裸的偷袭,更是从头到尾的欺骗!
常恨天目眦欲裂,“哗啦”一下扒开结界直接冲了出去,恨不得把这老匹夫碎尸万段。旁边的几人也是又急又气,心都揪到了一块儿。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叶寒霜居然是最平静的一个,脸上都没有露出丝毫惊色。
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正统意义上的修仙弟子。
她的幼年是在被仇家追杀的过程中度过的,而长大后,长久的武林纷争让她一直游走在正邪两道,躲过太多的明枪暗箭,也有太多人想要她的性命,所以对危险一向有着极强的辨别能力。
对于心有怀疑的恶徒,她永远会分出一丝心神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这样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的安逸日子就能轻易改变的。
这几乎已经刻进了她的身体,成为一种本能。
所以面对这样意想不到的可怕突袭,谁都以为她要中计。可是叶寒霜就像是提前预判了一般,反手就聚起更强劲的真气,卷起四周逸散的灵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这掌直接逼退了回去!
白袍老者甚至都没看清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整个人就已经狠狠颤抖了一下,随后就连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不禁满脸骇然,头一次对这个女子生出了一种隐隐的恐惧。
而此时,在水镜之外观战的几位门派宗主更是震惊。而他们的震惊,分为两层,一层是惊叹于叶寒霜居然能躲过这致命一击,而另一层则是——
“紫明真人的左臂,居然已经修养好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华梦兰一脸难以置信。
不是说这位圣君在天劫之后永残左臂,无法恢复吗?怎么如今看着倒像是好端端的,竟还能使出这么猛烈的一掌。
“这也不对啊,那圣君之前为何要刻意隐瞒呢?”段仲明眯起眼睛,神色意味不明,“会不会,他的这只手,根本就没有废?”
“又或者,这样一个满口谎话背后偷袭的小人,真的是匡圣君吗?”林经义眉头一皱,提出了一个更令人惊悚的猜想。
“可是他用的功法,看着确实是匡圣君从前师门的传承没错,而且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仅凭一缕神识,就有这样的修为?”华梦兰反驳道。
他们这厢百思不得其解,叶寒霜也同样想不明白,这个素不相识的前辈为何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甚至不惜做出这样有违道义的偷袭之事。
不过这也并不重要,不论是因为什么,这样恶毒的做法,都应该付出代价!
你不是假装左手有失,无法动弹吗?
那我就满足你,先让你真的废了这只手!
叶寒霜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然后把所有的灵力和真气都聚于掌心,重重劈出一击——如此一来,武道第七重境的强大威势便几乎牢牢困住了这缕神识。
而后,她反手仗剑凌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