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孟统领机警。”沐惜月此刻才彻底放下心,注意到他刚才说的话,重复问了一句,“你的人一直在这附近吗?”
“是。”
“那可有见到一个女子从顶楼飞出?”虽然京城极为包容,但对如此异常之人也会加强看管。
孟津眉头微蹙,“并未听下属提及。”
看来是没有遇到,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吩咐他将林酥送到太医院后自己则去了平王府。
许是平王兴致不高,平王府的下人亦是郁郁寡欢,见到她也只是强颜欢笑地行礼,领着她去了书房。
平王正坐在桌案后,面前摆着一本书,一阵微风拂过,替他翻了几页,而他不为所动。
“平王难道思念成疾?”她故意拔高语调,惊醒兀自走神的人,他惊得忙坐直身体,转头看到是她后眼里只有惊喜,快步上前。
“莫非有青莲的消息了?”他眼中光芒陡生,刺得她的良心隐隐作痛。
但隐瞒是更大的伤害,所以她选择如实告知,“本宫去了一趟青花苑,见到了青莲,但此青莲非彼青莲,她打伤了林酥,但中了本宫的毒,现在正四处寻找解药。”
“怎么会?”他瞪大眼,不可置信,“青莲一向文弱善良,必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块玉佩,我见到她时她正佩戴得好好的。”她没有多言,将那玉佩还到他手里,思考再三出于稳妥,与他确认,“青莲眼角可有一颗黑痣?”
“是。”他捧着玉佩,满脸呆滞,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爱着的姑娘竟然会有这样一副面孔,可余光瞥见沐惜月袖子下隐藏的血迹,又不得不信。
书房内一阵静默,她抿抿唇,纵然不忍心伤口上撒盐,还是开口,“这个青莲要么假扮,要么她从一开始就为你做了一个局。”
他神色一痛,果然更受打击,手颤抖着扶着着桌沿不让自己无力倒下,喃喃着,“她分明娇弱可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应该是有人冒充。”
说到后半句,他脸色陡然坚定,颇为激动地握着她的肩膀,眼睛盯着她,“一定是有人故意冒充她。”
“她十分熟悉青花苑的格局和各种机关,若是有人冒充,布置机关如此大的动静,难道九门提督不会知晓吗?”沐惜月分外残忍地指出现实。
原本她也以为可能是对方Jing密冒充,然而整个青花苑几乎都在配合青莲的节奏,实在无法说服人。
“平王,你爱慕的女子,只是一颗棋子,还将你变成一颗棋子。”她平心静气地总结,“若非本宫与林酥命大,此番恐怕就栽在青花苑了。”
越想越后怕,多亏平日她的忧患意识足够,才能及时挽救。
平王一句话都说不出,吭哧着转移视线,片刻后又不死心地,“也许青莲只是遭受蒙骗……”
“你也是聪明人,具体如何,你比本宫更清楚,不是吗?”她无意多言,转达完该说的话后径直起身,“你的恩情,皇上已经还完了。”
往外走了几步,眼角留意到他仍在黯然神伤,到底不忍心,返回去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平王又何必为难自己?”
“多谢皇嫂劝解。”他空洞地回答,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又缓缓收回视线,仿佛灵魂被抽干,与初见她时的神采奕奕截然相反。
原本以为摆脱了尧王,他终于有了自己的想法,没想到还是在原地踏步,青莲或许只是他的Jing神替代品。
暗自叹息的人又好声安慰几句,借口皇宫有事,拂袖离去。
还没到皇宫,便远远看到一个人策马而来,奔驰的马蹄扬起阵阵尘沙,她几乎看不清来人的脸。
神思还在确认是谁,身体已经被马上的人一个拦腰抱起,搁在他胸前,一回神便是景墨绷紧的脸,与上下打量显出些无助的眼神。
一路上的担心似乎找到宣泄口,她终于放松地弯起一个笑,轻拍他的背安慰着,“我这不是没事吗?”
“早知道我就亲自陪你去了。”他仍在懊悔,眼神一错看到她手腕的血迹,骤然收紧,“这是谁弄的?”
她低头看过去,伸手擦了擦,见不是她的血,景墨的脸才舒展一些,“李太医已经在给林酥包扎处理了,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旧伤伤未痊愈,他的情况仍然不太确定。”
“有李太医和商梓在,我们不必担心。”她脑海里已经有一个引蛇出洞再一网打尽的计划,急于与他商议,拉着人便往乾坤宫赶。
敷衍地应付了如雪的关心,看人眼色的陈墨立刻拉着还没说完的如雪出去,随便带上大门,瞪她一眼示意她安静。
“不管是顾兴元还是其他人,这次对方必然是冲着先帝遗诏来的。”没有休息的意思,她只是随口喝了杯茶,便拿出纸笔开始演示。
将自己的想法尽数呈现在白纸上,景墨跟着她的思维走动,不时点点头,颇为赞同,商量到最后,她的笔尖落在最初始的地方。
“那么如何自然地散播出去遗诏的信息呢?”这当口,若是消息陡然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