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鬼,乐则柔腹诽。
安止心情不错,但这顿饭没能吃上,凉菜刚上桌还没放稳,小禄子便急匆匆冲进来,安止不由皱眉。
小禄子满头大汗脸色煞白,匆匆忙忙囫囵行了个礼,声音里染着惊慌。
“爷,宫里出事儿了。”
安止走之后乐则柔立刻带着乐嗣令回家,正康帝骤然昏迷,她需要尽快安排以防万一,尤其不知道现在消息传到哪种程度,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她心里飞快盘算,全神戒备,面上仍然搂着乐嗣令,很温和地说:“咱们下回再来吃,一会儿回去也让厨房炖肘子啊。”
乐嗣令绷得很紧,她还小,但能察觉到方才酒楼里骤然紧张的气氛,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躲到乐则柔怀里,而是站在她身前警惕地左右张望,似乎有怪物随时会冲进马车。
马车过坎儿颠了一下,她差点儿摔个跟头。
“好了,没事儿。”乐则柔心里又酸又软,抱她坐到自己膝上,想了想,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更着急,于是跟她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拍拍她后背,“所以你不用担心,有娘呢。”
乐嗣令闷声应下,拳头仍握的紧紧的。
正康帝的昏迷雷声大雨点小,不到晚上就悠悠醒转,与其说他昏迷,不如说饮酒太醉,御医给他把脉之后跪地劝谏,日后万不能饮酒纵欲,否则龙体大亏。
虽然有惊无险,但这件事无疑给前朝后宫敲响警钟,正康帝多年沉迷酒色丹药虚空身体,是时候确定下一任帝王了。
当然这不是由正康帝做主,他还做着长生不老的美梦呢,最忌讳死字,跟他谈百年之后无疑虎口捋须。
何况江南局势如此,他的态度并不重要。
乐则柔想让大皇子上位,宰相南顾廉支持南贵妃所出二皇子,大皇子占着嫡长子名分但智力略迟缓,二皇子聪明伶俐却名不正言不顺,谁能登上九五之位全看乐家和南家的角逐。
又一次新旧更迭,伎俩轮回。
一连几日无波无澜,南家沉不住气率先动手——大皇子在御花园落水,nai娘和宫女想救他反而被淹死了,但幸好假山后躲懒的小太监听见动静出手相救。
小太监被着重提拔,但为什么堂堂皇子身边竟然只有两个宫人却被众人默契地忽略过去,那天本该随行的宫人后来全都被皇后赐死。
坤仁宫里皇后憔悴枯槁,哭着求安止和乐则柔救命。
那小太监是安止的人,暗处跟着大皇子以防万一,他亲眼看见大皇子被nai娘亲手推进水里,nai娘投水自尽,婢女确实想救人,无奈不会水被淹死了。
皇后抱着受惊过度的大皇子哭,“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信谁了,nai娘是我当初挑选了半年才定下的人,十年来从无亏待,没想到竟对我儿下此毒手。”
“七姑就当可怜可怜我们母子,救救我们吧。”
生死之间只有利益联盟才可信,如果说谁不会害大皇子,除了皇后,那就一定是安止和乐则柔,他们还要大皇子当傀儡皇帝呢。
安止安排人手跟着大皇子,乐则柔回家翻找出了凤凰令,当日由豆绿亲自送往綦凤山庄,请綦凤山庄派人保护大皇子。
安止不待见玉斗,但是他知道凤凰令的分量。为这点儿小事儿出动凤凰令,牛刀杀鸡大材小用。
“我也是为了将凤凰令还回去。要不然总怕一不小心弄丢了,麻烦。”乐则柔淡淡地说,眼中微波一闪而过。
不料綦凤山庄少庄主窦玉亲至江宁。
数年未见,她气质越发凛冽,乐则柔与她像是久别重逢的的普通朋友,寒暄几句就切入正题。
“七姑是想让我保护皇后。”
乐则柔点点头,“不错,皇后和大皇子,主要是大皇子别出闪失。”
窦玉示意知道。
事不宜迟,乐则柔叮嘱清楚就带窦玉去了坤仁宫。
皇后见到窦玉顿时放了心——高挑劲瘦,不苟言笑,眉宇间隐着杀气,一看就是高手。綦凤山庄少庄主的身份,再加上有乐则柔背书,皇后立刻给窦玉安排了一个身份陪在大皇子身边保驾护航,好歹之后再也没出事。
正康帝也要不行了。
那日的昏迷像是定场白,锣鼓一响,正康帝身体迅速衰败,安止给他常年喂药不假,南贵妃也功不可没。
他越是虚弱越是迷信灵丹妙药,服用丹药让他更加虚弱,愈陷愈深,勉强维持一个光鲜表皮,内里早已糟朽不堪,只等一个契机就能将他彻底毁灭。
现在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南家和乐家紧锣密鼓布置,都在等着对方动手弑君,掐住把柄。
安止跟乐则柔开玩笑,说这些年大家第一次对正康帝如此上心,众目睽睽之下,他恐怕还能多活几年。
不料安止说完这句话第二天正康帝就驾崩了。
江宁的皇宫本来是皇帝南巡行宫,因党夏入关,永昌帝携宫妃王孙迁入江宁,正式启用。后来十几年间两次扩建,虽然不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