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秦镇海消停了好一阵子,不仅撤掉了暗布在傅彦山身边的眼线,就连联系都减少了许多,除非生意上的往来,其余时间几乎井水不犯河水。
表面上,傅彦山与黎昕如同往常一样,过了好一段平静的日子,但其实这样骤然而来的安稳却令他们更加不安,犹如暴风骤雨前宁静的黑夜一般,不知何时便会雷声轰鸣。
傅彦山自然明白这件事不可能这么轻易便糊弄过去,秦镇海生性多疑,极容易对身边的人产生猜忌,傅彦山当年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能与他称兄道弟,可现在,为了黎昕,他的那些努力便算是白费了。
不过傅彦山并不后悔,而且好在先前那些年,他已经将包括秦镇海和秦镇海身后的那一整个黑暗势力的资料证据全都掌握在了手里,现在仅仅剩下收网便可功成身退了。
眼看着胜利就在眼前,新的麻烦却又接踵而至,自那日之后,傅彦山便发现自己联系不上警方了,他几乎可以确定不是因为秦镇海发现了什么从而断了他的生路,因为依着秦镇海的性子,早在发现他真实身份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该被吊在秦镇海地牢的刑房里,而不是还能安然坐在自家沙发上。
问题的来源应当出自警方,早前,黎昕曾收到一条关于妹妹病危的秘密短信,后又经历了请款受阻,再后来黎昕走投无路之下铤而走险,逼得傅彦山不得不出手援助,从而给了秦镇海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理由。
这一切都太巧合了,那时傅彦山便隐约察觉出警方之中可能藏有黑警,而黎昕的上线也很有可能早已被黑警收买,而且时间也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了许多,也许比黎昕诓他去皮革岛那时候还要早。
而后一系列事件,令他愈发被动,就像是无形中有一根绳子在牵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暴露和毁灭一般。
现在,傅彦山与警方骤然失联,他猜测极有可能是那个黑警终于按捺不住,准备对他们进行致命一击了,毕竟,对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辛辛苦苦培养出的黎昕,竟然会脱离他们的掌控,爱上了傅彦山,成为了一枚废子。
至于那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发动那最后的攻击,傅彦山猜测他大概是暂时找不出自己和警方联系时的实际证据,否则,有关他的告密信怕是早就塞满秦镇海的邮箱了。
警方那边,傅彦山暂时不敢再行联系,他手上握着太多资料和证据,一旦公开,怕是整个A国的商政两届都得大换血,想要他死的人,怕是多到数都数不清。
既然无法获得上头的援助,傅彦山便一边开始将那些资料偷偷转移去更安全的地方,一边想办法自救,与此同时,为了不让黎昕过于担忧,他并未将实际情况告知。
又这样忐忑不安地过了几天,傅彦山在黎昕面前一直伪装得很好。
这日,傅彦山终于做好了一切逃亡前的准备工作,去往地牢,想要将计划说与黎昕听,可他前脚刚踏进软禁着黎昕的囚室,后一秒,管家便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傅先生,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秦先生的人,包围了宅子,说是……说是秦先生有事想找您聊聊。”
“我看他们来势汹汹的,该不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傅彦山闻言,面色剧变,呼吸间都失了方寸,手中拿着的一套给黎昕准备的衣服也掉在了地上。
管家从未见过他如此慌乱的模样,登时也跟着害怕起来,下意识地拿袖口去抹额角渗出的冷汗。
好在傅彦山的失态只是短短一瞬,很快他便镇定下来:“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就和他们说我换件衣服就来。”
“是,傅先生。”
管家走后,一直故作冷漠的黎昕这才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门前,拉开铁门上送饭的小窗,谨慎地确认完四周无人后,方才捡起地上的衣服,压低声音道:“彦山,到底出什么事了?”
傅彦山摇了摇头,放松下面部表情,抬手摸上黎昕的发顶习惯性的先行安抚:“没事,别担心。”
黎昕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头顶拿下来:“别骗我了,你这几天一直心绪不宁的,虽然你刻意遮掩着,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傅彦山略有意外,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黎昕更多一些,在他的认知里,黎昕是爱人,也是弟弟,他从来不知,原来黎昕对他的心思竟然也是这般细致入微,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原来黎昕一直都在暗暗关注着他,这只被动的小猫咪还真是叫人不得不爱啊。
喟叹一声,傅彦山唇角浮出一个苦涩的笑:“好吧,确实是出了点麻烦,我怀疑秦镇海发现我的身份了,而且这回他极有可能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外面那些人就是来抓我的,你需要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为什么突然……”黎昕惊住,“而且,为什么是我离开?你呢?你不和我一起么?”
傅彦山轻轻摇头:“秦镇海的人现在已经包围了宅子,我走不掉了。”
“我不要!”黎昕立刻拒绝,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响亮了一些,他赶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