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在窗子上停了下来,她用嘴梳理了一下翅膀上的羽毛,“说吧,看看我错过了什么。”
“这里有人预言到了下雨的事。”
乌鸦突然停止了所有调皮的动作,怔怔愣住了,那一刻,她仿佛与身后漆黑的夜色凝固在了一起,许久不再有任何动作。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照亮了她身后那片漆黑的天空,也让她的身影变成了那个瞬间最清晰的影像。
“是谁?”乌鸦问。
“是小弟。”雪痕说,他低头看向小弟,发现他正在盯着乌鸦看。
这时候他发现,原来乌鸦也一直在盯着小弟。就像世界会骤然停顿在某个片刻,而在那个片刻,会有一道光划过寂静的天穹,他们相互对视的眼神仿佛天空劈下的那道惊雷,会让人突然间不寒而栗。
雨水拍打着屋顶,头顶的上方传来仿佛擂鼓一般的声响。
雪痕从窗子里望出去,可以看见自屋檐落下的雨帘,雨帘那边,是偶尔会有闪电劈下的没日河的夜空,宁静了一千年的河面,在这个雨夜第一次汹涌了起来,像是有某只巨大的野兽在它身下怒吼着,极力地冲破牢笼,一口吞掉这个世界。
雪痕还在为小弟刚才看乌鸦的那个眼神心有余悸,那个眼神恐怖至极,似乎充满了杀气。而现在,他躺在床上就要睡下了。
“小弟…!”雪痕唤了他一声。
“恩?”
“你……刚才为什么那样看乌鸦婆婆,这样很不礼貌。”
“我讨厌乌鸦。”
“为什么?”
“讨厌就是讨厌,没有为什么!”
小弟捂上头,不再说话。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了,老人提着一盏灯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弟,然后面向雪痕,“出来一下好吗?”
雪痕跟着老人来到了他的书房,准确一点的说,应该是一间药房,因为里面只有寥寥几本书,剩下的都是一些药物,屋顶与墙壁都是灰黑色的,可以看出,老人在这里做过许多药物试验。
“看我找到了什么?”老人从一个锦囊中取出一颗药丸,“它可以很有效的减轻你身上的槐花毒,恩……,虽然它并不能彻底解除它,但至少不会再让你出现幻觉。”
“谢谢。”
“吃了它吧。”老人将药丸放到雪痕手中。
雪痕将那颗紫色的药丸吞进了嘴里,这时候老人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而雪痕的右臂突然间剧烈的疼了起来,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疼得厉害。
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使他的目光涣散开来,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虚无的影子,没有了木屋,没有了老人,没有了没日河,甚至没有了整个天地。
一切,都成了飘渺的尘埃,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风不翼而飞。
他想试着去抽身后的泪雪剑,却突然一阵头晕,重重摔倒在了放满各种药物的桌子上……
正文 圣婴(一)
圣战是自从有了这块大陆以来涉及最广和历时最长的战争,在圣战中死去的神魔两族之人不计其数,而有幸活下来的亦少之又少,那么圣战中死去的那么多人,他们被埋葬在了哪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谜,因为没有人见到过他们的坟墓,一座坟墓都没有。
可是,有人却知道这个秘密,他现在正弯着腰,伏在一张桌子上,虚着眼睛翻一本书。在他肩头那只不安分的乌鸦,总是用嘴去梳理她背后不时就会竖立起来的羽毛,这似乎让她感到心烦,因为她已经开始往下拔它了。
没错,知道这个秘密的就是我们的“猪头公公”,当然,还有我们的“乌鸦婆婆”。
“怎么样,找到没有?”乌鸦不时就会问一句。
“还没,别急!”老人继续翻。
屋外的雨势越来越大,从窗户向外看去,还可以看见正在迅速压过来的乌云,乌云里面,还有不时劈下的惊雷,整个河面像是卷入了地狱里面,波涛汹涌。木屋在暴风雨中摇晃的很厉害,很显然当时建造它时并没有预料到会遇到这么大的风雨,也许,根本不曾料到这里会下雨,因为已经有很多地方开始漏雨了。
乌鸦扑打着翅膀笨拙地将一个缠着布条的木桩塞进了屋顶上一处正在漏雨的洞口里,然后飞到后面看了一会,确定那不再漏雨以后就又飞到了老人的肩膀上,“我现在真想知道有什么咒语是可以阻止漏雨的。”
“噢,亲爱的,你不能把所有事都归结到咒语上,它并不是万能的。”
“可是……”乌鸦盯着天花板,那里有一处正在凝聚的水滴,“咒语帮我们解决了许多事情……”她第一时间飞了过去,用翅膀接住了那滴水,所以它并没有砸到雪痕额头上,他现在正躺在这间屋子角落里的一张床上昏迷不醒。
乌鸦站在床头,伸着翅膀为他挡雨,“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咒语反而办不到了?”
老人走过去将床抬开一些,躲开了漏雨的地方,“这你要去问巫族的人了,他们为什么只创造一些用于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