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顾修那样的声音仍然在我脑海里回荡。
我做了个断断续续的梦。
一片树林里,湿冷的雾气和深绿色的茂密的叶子。
我拨开阻挡我视线的那些枝干,叶片上的露珠溅在我脸上,一道湿润——虽然我洁癖不轻,但意外地喜欢这种感觉,尘土和水汽的混合。
我不断地向前走着,本来是孤身一人。
但走着走着却有个人强行拽着我的手,他拽着我的手往反方向走去。
“顾以安?”我明明看不见他的脸,却觉得他拉住我的手的感觉分外熟悉——是那种熟悉的厌倦。
他的嘴唇动着,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不想再听。
“我不想往那边走了,别拽我!”我试图挣脱他的手。
可手还没挣脱开,我突然又觉得自己的脚踩在什么又软又黏湿的半固体里面。
好恶心。
“别再拽我了!顾以安!我不想再看见你!”我好像只敢在梦里这样开口——毕竟现实里有数不清的麻烦,善于说′好′才能避免那些麻烦。
我朝着原来的方向跑过去,逐渐踩在了干燥坚实的土地上。
树林的尽头是一个小木屋,我走进去,院子里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光裸的背脊向下延伸,厚重的毛毯就这样搭在他的臀际,露出一截臀沟,让人想这样无穷的延伸下去。
“顾修!”我唤他,“我好想你!”
好像我们许久未见了一样。
他一瘸一拐地转过身来,畸形的右侧小腿直白地袒露在我面前。
“你不是想和我结婚吗?”
“我答应过你,治好你的腿,我就和你离婚。”
“不,”顾修的眼神往旁边偏了偏,飘忽不定地看着一边,“我说你是不是想...?”
“什么?”我没听清。
他没再说话,把下半身围着的毯子散下来,赤裸的下体完全暴露在我眼前。
“我...”
我无法控制梦中的自己,只是透过共同的眼睛看到我把顾修压在身下,边吻他边抚摸他的臀后。
“你想我操你啊。”我听见自己说。
这句话之后,我自己倒是从梦里惊醒,躺在床上喘气。
我...我操顾修?
我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尽管是一片黑暗,仍然觉得脸有些发烫。
我重新躺在床上,可是他若隐若现的臀际、忽然扯开遮羞布的下体,都不停在我脑海里晃来晃去,扰得我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觉。
就连他自以为畸形的丑陋的小腿,也在我心里从一开始的′我相中的人的一个身体部位′,变成性感的象征。
别样的美感。
我突然想在他的身体上留下更多我的痕迹,在他的小腿上抚摸、亲吻,我想要吻遍他的小腿,让他知道那并不丑陋,让他知道它在我心里甚至是能引起性冲动的美丽的地方...
停下。
不能再想了。
我下床走出房间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楼下的灯亮着,我走到客厅,看见顾修在外面的花园里坐着。
我倒了两杯水走过去,拉开玻璃门,“顾先生怎么不睡?”
顾修的动作僵了一下,立即把右腿的裤子放下,遮住自己的小腿。
“透气的确对痊愈好,但你在凌晨出来透气,气温太低,不利于养伤。”我摘下肩上披的毛毯裹在他右侧的小腿上,把水递给他,“还有,比起透不透气呢,睡觉更有利于骨折恢复,所以现在凌晨一点钟了,顾先生是不是应该先回去睡觉呢?”
“你话很多。”顾修看了我一眼,喝了口水,“和顾以安交往的时候,你...”
“我只是不会说话,不代表我话一定要少。而且,干嘛非要提起顾以安...”我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抚上他的小腿。
“你慕残吗?”顾修带着奇怪的目光看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