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医好的。”我说,抬头看着顾修,“你信我吗?”
“我只相信结果。”顾修的眼神清澈,说出的话却总好像带着尖刺,故意要把人推远。
“好啊,”我点点头,带着点笑意,“那顾先生到床上,”
我已经看出了顾修强忍着震惊又装作冷淡和习以为常的表情,又接着说,“躺着方便检查。”
顾修哼了一声,自顾自地操作着轮椅往床边去,我也跟在他身后,莫名觉得这时候的顾修格外有活力,“对了顾先生,你之前的病历和dr都要借用一下。”
“嗯。”顾修轻轻点头,用左脚站起想要这样坐到床上。
“我扶你。”我快步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臂,支撑着他的一部分重量把他安置在床上,“下次可以告诉我吗?”
“我们没有这么亲密的关系。”顾修的表情看起来冷漠得不可触碰,可我偏偏想用手指摸一摸,看是不是有什么坚硬的冰壳即刻裂成碎片。
“可我们很快就要结婚。”
“谁说我要和你结婚?”
“为什么不和我结婚?我是来给你冲喜..”
“甄医生,你读医学博士,按说应该不信封建迷信。”顾修打断了我的话。
“你不和我结婚,也总要和人结婚,顾以安怎么可能不继续给你找冲喜妻子?”我顿了顿,“与其让别人再来接触,不如直接和我结婚。”
“你话太多了。我从没说过要和你结婚,只是医腿而已。”顾修的腿支起来,又隔开我们。
“你说医腿而已,但无法保证其他过来的女人不会给你下药,万一你看上了哪一个...”我作出假设。
“怎么可能!”顾修激烈地反驳,“不可能的!”
顾修支起的腿放平,却转着身想要下床。
我拦住他,故技重施地亲吻他的小腿,“顾先生,我们结婚,一医好你的腿,再离婚。这样总可以了吧?”
顾修这次只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但我注意到他的手指攥着一侧的床单,瘦削的手指收紧。
原来是借了力才让自己的反应没有那么激烈啊。
“可以吗?”我的嘴唇在他几乎皮包骨的右侧小腿上停留,轻轻磨蹭着,一只手也搭上他正在用力的手,“我们结婚,就让顾以安他们以为自己必胜无疑,也会降低他们的警惕心,才好在最后的时候彻底摆脱...”
“可以。”顾修缩了缩腿,扯过一边的被子把自己不愿见人的小腿盖上,从我的眼前抽离,“你有什么要求?”
他凛冽的目光注视着我。
“什么要求?不就是顾先生配合治疗吗?难不成希望你扰乱我的治疗吗?”我故意装作不懂。
“我说,你要什么?帮我治疗,不帮你过去的男友、将要结婚的人,你想得到些什么?”
顾修的腿屈着放在床上,被子也支起——尽管他的被子似乎充满了低调的高级气息,但我还是莫名觉得他此时那么的生活化。
就像我今天用轮椅推着他回房间一样,这种生活吸引了我,它的平静、安详,引起了我的无限期待。
“我想得到的很多,”我直起身子凑到顾修耳边说,极尽暧昧地贴近他的耳朵,“等到顾先生的腿好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我短暂地掌握了主动权,然后看着顾修有点怔愣的表情见好就收,替他检查腿的愈合情况。
在检查的时候,顾修总是不听话地乱动,腿小程度地挣扎着,嘴里有时溢出低声的呻吟。
我本来是为了避免尴尬而抿着嘴不出声,但安静的环境更显得呻吟声明显。
从耳道进入,再冲击到脑海,上一个还没完,就又发出下一道声音。
我的心脏跳得都要跟不上了。
不是我想歪与否的问题,但是我按着他的腿检查,心里却突然想到,要是把顾修按在床上,他是不是也会发出这样美妙的声音呢?
——按在床上做什么,我当时还没想到。
但总觉得那种事情,是能让他那样冷漠的脸泛起潮红、清澈的眼睛溢出泪光的。